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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近,並且一陣比一陣響亮、悅耳。這時鐘樓裡也開始傳來連續不斷的鐘聲,大批大批的民眾,將鞋子上的血清理乾淨之後,把雙手合在嘴邊哈著暖氣,全都擁到了教堂裡。教堂西邊的門是敞開的,從那裡可以看到明亮的陽光和積滿了雪的街道,而清晨刺骨的寒風也從那裡透了進來。總之,不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肖爾比男爵顯然是希望婚禮能在一大早就舉行。這時,送新人的隊伍已經漸漸走近教堂了。

肖爾比男爵手下的幾個士兵橫著槍,把人們向後推,讓他們把中間的過道讓出來。這時,在冰凍的雪地上,來了幾個並不像是修道士的吹鼓手。吹橫笛的和吹喇叭的都漲紅著臉,鼓著腮幫子;鼓手和敲鈸鑔的,像比賽似的越敲越起勁。

那些吹鼓手走到禮拜堂的大門邊,就自動分開在兩邊排成了兩行,併合著他們自己雄壯的音樂節拍,在雪地裡原地踏步。等他們都排列整齊後,這支高貴的婚禮隊伍中走出了幾個領隊,他們從隊伍的後面轉出來,走到了行列的中間。他們的服式並不完全一樣,可顏色卻都非常鮮豔奪目,身上的綢子、緞子、絲絨、裘皮、繡花和花邊等等也都是如此的華麗,使得那一排在雪地上行進著的婚禮隊伍,就好像是小徑上的花壇,又像是掛在牆壁上經過油漆的窗子。

最先出現在人們眼前的是新娘,只見她神情憂鬱,臉色蒼白得跟地上雪一樣。她挽著丹尼爾爵士的手臂,而昨天晚上迪克才認識的那位矮個子姑娘則擔任女儐相陪伴著她,她們一起走了進來。新郎緊跟在新娘後邊,他身上的衣著非常華麗,跛著一隻害痛風的腳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他的一隻腳剛剛跨進聖殿的門欄,就立刻摘下了自己帽子,露出他那因興奮而發紫的禿頭來。

現在該是埃利斯·達克沃思出場了。

迪克的情緒與眾人的恰好相反,只見他緊緊地抓住了坐位前面的桌子。這時他看到人群中發生了一陣騷動,人們在往後退,並舉著雙手,眼睛看著房頂。隨著人們的視線,他看到有三四個人,正張開弓,從禮拜堂房頂的天窗上,探出身來。說時遲,那時快,他們已經嗖嗖地射下了幾箭,並且當受驚的人群那些混亂聲和尖叫聲還沒有來得及傳到耳朵之前,他們在窗洞那裡晃了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教堂里人頭攢動,到處是尖銳刺耳的叫喊聲,教堂裡的執事們都顧不上他們的職責了,嚇得擠做了一團。音樂也戛然而止,只有那頭上的鐘聲還繼續在空氣中飄蕩著,可後來可能連鐘樓裡那隨著繩子上下跳動著的打鐘人也聽到了不祥的訊息,因此,他們那歡快的報喜工作也停住了。

斷了氣的新郎直挺挺地躺在教堂的正中間,原來他被兩支箭射穿了兩個扈窿。新娘已經嚇得昏了過去。丹尼爾爵士又驚又怒地站在亂哄哄的人群中,他的左前臂顫巍巍地插著一支一碼長的箭,大概有一支箭擦破了他的額頭,弄得他滿臉都是鮮血。

他們還沒來得及吩咐士兵們進行搜捕,那些造成這場慘案的人,早就從旋梯上跑了下來,並從側門逃跑了。

可是迪克和勞利斯還是沒有機會脫身。當騷亂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曾使勁地在人群中擠著想從這裡逃出去,可是因為過於狹窄的坐位以及受驚的神父們和唱詩者們的阻塞,他們的努力全都是徒勞,因此,他們乾脆回到原來的座位上泰然自若地坐下來靜觀其變。

這時,早已被嚇得面無血色的奧利弗爵士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喊丹尼爾爵士,一邊用手指著迪克。

“在這裡,”他叫嚷著說,“是理查德·謝爾頓,我的天哪,他就是這次血案的主犯!抓住他,快給我抓住他啊!為了保住我們的生命,快把他結結實實地綁住,他曾經發過誓要我們的命呢。”

丹尼爾爵士火冒三丈,可他的眼睛卻被連續不斷地從額頭上流到臉上來的鮮血擋住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