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一下,“不怕。你很可愛。”黑暗濃得什麼也看不見,我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況且在這時候,就算他是真的妖怪,也好過我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死去。
他的聲音輕快起來,說:“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可愛?不像妖怪?”
“不像,你是最可愛的孩子。”
他開心地笑起來,清亮的聲音讓我聯想到水晶娃娃。
有些微涼的小手抓住我,兩手交疊握得緊緊的。“孃親也說我是最可愛的孩子!你做我孃親好不好?”
差點被驚得暈過去,我說:“孃親哪有隨便認的?我們還是做朋友吧……你有吃的嗎?我的肚子好難受,再不吃飯就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從這個孩子的話來推測,他陷到這裡的時間應該比我長,他能活下來就一定有東西吃吧?
“噢!”他大反應得道:“我都忘了人是不禁餓的,我這就帶你去找吃的。”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就被騰空抱起。慌亂中我摸到兩隻細瘦的胳膊,那上面略微有些隆起的稚嫩肌肉讓我不安到隨時準備迴歸大地的懷抱。
想要掙扎下來卻已不可能了,他抱我抱得那麼緊,就好像在護衛一個要被人搶走的玩具。
他沙沙地走著,步覆過分平穩,幾乎感覺不到起伏。漸漸安下心來,就那麼睡著了。夢裡仍在哭泣著,在黑暗中不停地問:為什麼沒人來救我?為什麼最信任的朋友要背叛我?為什麼在我最痛苦最害怕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來管我?
“……我管你呀。我們都是沒人要的,我們兩個在一起,永遠永遠都不分開。”微涼的小手緊緊握著我,帶著稚氣的聲音把我從夢中喚醒。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被眼前景象嚇了一大跳!淺白的沒有溫度的熒光裡,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美少年站在我身邊。少年髮色豔紅,雙眸淡金,一張類似SD娃娃的臉上微帶著稚氣。他的上半身赤裸著,面板白淨得像冬天的月亮,他的下身……天!他的下身竟沒有腿,支撐他站立的竟是一條青色的巨蟒的尾巴!
“你,你是……”我驚得幾乎說不出話。
他好心接道:“我是風契。你不記得了嗎?你說過我是最可愛的孩子。”
再愣了片刻,我平穩下心緒,摸上他粗壯的,裹著厚密鱗片的蛇尾笑道:“是,你是最可愛的孩子。”他確是可愛的孩子,可也是最可憐的孩子。只為他反祖長了條蛇尾,他的親人就狠心把他遺棄。
“你摸我?”他的語氣驚到極點。
“怎麼?不可以嗎?”我嚇得連忙鬆手。
“可以!當然可以!”他開心得跳起來,那麼粗的蛇尾敲地在上,硬是把厚實的石板敲出裂痕!
我駭得不敢言語,卻聽他說:“你是除了孃親,唯一一個敢摸我的人。我好喜歡你,我們一起生個孩子吧!”
我又睡著了,夢裡有風契,我們倆糾纏著交合,然後我生了個蛋。
風契給我吃了奇怪的東西。通紅通紅的小球球,他說那是他祖先留下來的丹丸,用補天剩下的玄石磨粉,配合著全都吃下就能長出羽衣。
原來玄石羽衣是這樣解釋的嗎?
那些吃到我肚子裡的彩色石頭的粉末,不曉得會不會把我的腸胃脹破!
除了這些奇怪的彩色石頭,風契還有個拳頭大的夜明珠子,會發出熒白色的光。那亮度跟40瓦的節能燈差不多。他常捧著珠子帶我四下轉悠,領我參觀他的“家”。
原來這個“家”遠比我和程情見識到得要宏偉得多,它四通八達著分了九層,我和程情只見識到最上層,也是最差勁的一層。下面還有堆滿亂七八糟寶物的儲藏室,讓人眼花繚亂的兵器室,寫滿甲古文的絲帛和龜殼的書房,臭氣熏天的茅廁和泛著乳白色霧氣的地下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