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泰保女人的飛鏢,真令他難防難擋,他的肝肺都要氣炸了!古城中這窄小的衚衕,他真覺得行不開,他在沙漠裡、草原上,是蓋世無敵的好漢,然而在京城中,他卻要受一般小輩的欺侮。
羅小虎忿忿地走到了南城,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爬過了城牆,就回到了西珠市口。他住的這家店房,樓上樓下已全都沒有了燈光,他跳牆進內,也無人覺得,他就摸著了樓梯向上去走。不想走到了樓上,忽見眼前又有一條黑影走來,要從他的懷中奪他的寶刀。他趕緊一手護住胸,一拳打去。那人閃開,又來了一個掃堂腿,掃著了,可是羅小虎並沒被掃倒。羅小虎憤怒極了,反身去撲,並問:“你是誰?”黑影仍不答。羅小虎拳飛腳起,那黑影也舞拳相敵,但那個人卻不如羅小虎的力大。
他們在樓上這樣咕咚咕咚地一陣亂打,各屋中的客人就全都驚醒了。有人嚷嚷著問:“什麼事兒?”羅小虎就說:“有賊!”同時拳腳不停。那黑影一轉身跳上了樓欄杆,一跳而下,羅小虎還要下樓去追,卻聽下面一聲冷笑,黑影兒就不見了。
此時各屋中都點上了燈,羅小虎偷偷溜回自己的屋內,就趕緊掩上了門。往床上一躺。就聽外邊吵吵嚷嚷地,腳步踏得樓板咕咚咕咚地亂響,店家也彷彿被驚醒了。羅小虎胸口上的鏢傷十分疼痛,脖子也發酸。一口怒氣頂在心裡出不來,他這時簡直痛恨一切的人。他暗自尋思:那條短小的黑影兒實在可恨,不知他是誰?不知他為什麼偏來和我作對,由東城追我到南城來?而且他知道我住在這裡,以後這東西一定要時時跟我為難,妨礙著我的事,我怎樣將他剪除了才好?當夜羅小虎的心中既亂,傷處又痛,所以也沒有怎麼睡,到天明時才迷迷糊糊地入了夢境。
直睡到過午,外面有人咚咚地亂捶門,羅小虎這才忍著傷痛起來,將門開了,就見門外是他帶來的那兩個嘍噦花臉獾與沙漠鼠。這兩人見他們的“老爺”到這時還沒有起來,心裡就很疑惑,如今一開門。見 “老爺”是兩腳汙泥、滿胸血跡,他們就大吃了一驚。二人急忙進屋。隨手把門緊緊地掩上,沙漠鼠就悄聲問說:“怎麼了?老爺!”羅小虎瞪眼說:“少問!”他低頭看看,胸前的血跡實在不少,無怪乎痛。又掏出自己寫的那封信,就見也被血跡浸紅了一半,他一氣就嗤嗤地撕扯了,花臉獾、沙漠鼠全都直瞪著兩眼發怔。
羅小虎一邊換衣褲和襪子,一邊又吩咐說:“快出去給我買刀創藥,再買一口朴刀來!”沙漠鼠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走。花臉獾又把屋門緊緊關上,然後走近前來,悄聲問說:“昨天夜裡的事兒?”羅小虎擺擺手,不叫他多問,只說:“你們要防備一點兒,現在有許多人都在暗中要害咱們!”
花臉獾壓著聲音說:“今天外邊可都傳開了。說東城鐵掌德嘯峰家昨晚去了賊人,驚了他家的少奶奶,傷了他家少爺。”
羅小虎一聽,便不禁驚愕。因為德嘯峰是個很有名的人,自己向來很景慕他,不想自己昨晚去的那人家,就是德嘯峰的家,還誤傷了他的兒子,實在是太不應該。他心中一懊煩,就又躺在了床上。花臉獾又說:“今天內外城都很嚴,茶館酒店全有衙門的探子。咱們這兩天,還是別出門才好。”羅小虎便點了點頭,接著又嘆氣。花臉獾就將羅小虎脫下來的那染著血的衣裳藏在床底下,把那口寶刀也壓在褥下。
這時外面又有人捶門,羅小虎趕緊坐起身來。花臉獾便向他擺手。請他先躺下,並拉過棉被蓋在他身上,又將地上扔著的兩隻泥襪子也踢到床下,這才去開門。就見外邊站的卻是沙漠鼠和那在本店住的小道士,那小道士揹著藥匣子,迷嘻地笑著。羅小虎卻不禁吃了一驚,臉色也變了。沙漠鼠便走近前來,悄聲說:“這位道爺,他有好藥,專能治刀傷,他在江南給許多人治過。”
羅小虎瞪著小道士,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