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靜嫻漆黑的眸子微斂,「我要跟她解釋清楚。」
李曼姿睜大眼睛,「不,不行!解釋?你要怎麼解釋!這種時候,她知道了那夜侵犯她的人是你,你覺得她會原諒你,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嗎?」
江靜嫻被她問住了。
擰緊眉骨,咬住手指。
「不行的,靜嫻,你要冷靜下來,這種事已經不是解釋就能放下的,你給她的傷害,是刻在骨子裡的啊。她會恨死你的,又怎麼會去接受你呢!」
江靜嫻睫毛抖動,緩緩的垂下手,臉色一陣泛白,目光似乎找不到焦距。
「我該怎麼做?我不想讓她這麼傷心,更不想讓她來恨我。」
李曼姿喘了口氣,「藏著,永遠的藏在心裡,一輩子瞞著她。」
楚念趴在婦人身上,閉著眼睛,不哭也不鬧,安靜的讓人後怕。
江靜嫻慢步停在門口,不知進去該說什麼。
她面色如常,心裡卻很緊張。
一路想了很多。
李曼姿說的沒錯,就讓這個秘密藏在骨髓深處,藏到她們百年之後,入土為安,也不會被人挖出來。
她不能告訴她真相。
一旦說出來,楚念不再是她的念念。
心在無聲的顫慄,暗自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掌心,尖銳的指甲扣的手心一陣黏糊。
或許她很卑劣。
可是她會為那一夜的錯贖罪,只要她一直在身邊,她會加倍彌補她。
風從耳邊漫過,似是有人傳來的嗚咽低喃,涼透心扉。
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經撒手人寰。
江靜嫻腦子裡短暫的空白,她抿緊薄唇,將手攥的緊緊的。
她面容清冷,目光一直膠凝在楚念身上,看著她無助淒涼,心口滯痛。
低啞喚了一聲:「念念……」
—
江靜嫻陪她一起辦楚媽媽的喪禮,兩人日夜守靈堂,直到屍骨下葬,才得以休息。
楚念沒什麼錢,在香城的家至今還是個毛坯房,面積不寬敞,房梁角落密麻蜘蛛網,外面一排排的晾衣架,讓住在象牙塔裡的江靜嫻徹底開了眼,渾身癢癢的。
這一帶房價不貴,一家家緊密湊在一起,過著蝸居生活。
楚念買個墓地也買不起,繁雜瑣事都是江靜嫻一手置辦。
哎,感覺欠她良多。
楚念整個人落寞寡歡,沒有丁點兒煙火氣。
她坐在床上,眼睛空空的看著地面。
江靜嫻坐在她身邊,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媽媽……」楚念嘴唇動了一下,眼裡攢著淚光,小聲說:「她是帶著微笑離開的,我知道她堅持了這麼久,已經很累了,是我自私的想要留住她。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念念,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還有我,還有肚子的寶寶,為了寶寶,你要想開一點。」江靜嫻現在一根神經繃得太緊,她擔心孕婦的情緒對胎兒有所影響,不敢讓她壓抑,又不願見她陷入悲慟中。
這個小肚腩裡,是她們的寶寶啊。
多神奇的生命。
江靜嫻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心裡頭泛起半分欣慰,她擁住她,在她耳邊輕蹭了一下,說:「我在這裡,不會離開,也不會笑話你,你想哭就在我懷裡哭會兒吧。」
「江姐姐……」楚念抬起淚光閃閃的眼眸,心中酸澀無比,一把撲進她的懷裡,攥緊她的衣袖,抑制不住的放聲大哭。
「我好難過,好傷心……」
江靜嫻垂下眼瞼,手臂輕輕環住她的背脊,拍了拍,「沒事的,會沒事的,以後我會對你好。」
楚念哭了後,睡了一覺,她最近嗜睡,孕期反應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