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籬壓下喉頭怒火,憤然道:“我不跑!”
白沐一笑:“這就對了……你我關係這麼好,何必浪費軟骨粉呢?”
笑吟吟的回過頭,正喊了一聲早茶,“嘭——”房門被人一腳踢開。
先進門的卻不是早茶,是許羨魚。
莫籬皺皺眉頭便開始撒氣:“爺的門是個人都能踹?你們還有完沒完?!”
許羨魚沒顧得上搭理他,神色慌張的撲向白沐,一把抓住就往門外拉扯:“子季,快快快,跟我走!”
“做什麼?”白沐眼明手快的抓住床柱:“別拉我,我還有事要找嚴鳳訴——”
許羨魚猛地撒手:“原來你都知道了?”
白沐隱約察覺出一絲不對:“知道什麼?”
許羨魚出言無忌:“景之和聖上去那種地方了!”
那種地方……哪種地方?
白沐看著許羨魚,後者擠眉弄眼怪模怪樣。這樣的神情,只能讓白沐想到一種地方——花街柳巷?
果不其然,就見許羨魚曖昧一笑,唯恐天下不亂:“走走走,咱們看戲去!”一邊說著,一邊又來拉白沐。
早茶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趕緊幫著自家少爺掙脫開來,又被丟過去給莫籬解穴。
白沐拂開許羨魚,若有所思:一月賭期還剩四日,四日之後自己是否會被栽個樁子坐實罪名,嚴家又會否敗落蒙羞,只此一時……這種緊要關頭,皇帝和嚴鳳訴居然沒事兒人一樣,相攜並去花街柳巷裡尋歡作樂?!
想起來當今聖上的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白沐心裡打個寒顫:越是平靜,必定就越是反常。
許羨魚精神抖擻的又過來往外拉:“快快快,晚了就未必能看得見了!”
白沐差點沒能一口血:許羨魚禍精的名號還真不是白來的,皇帝的戲,是那麼好看的嗎!
不過此時已經驚動了莫籬,要是不趕緊把他交到嚴鳳訴手上,白沐也不敢保證後面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於是衝著莫籬一笑:“小茉莉,方才是我一時犯渾,想跟你開個玩笑,你我關係這麼好,你一定不會見怪吧,為表賠罪,不如帶你一起去看戲?”
莫籬被剛被解穴,氣脈不暢,一邊從床上緩緩起身,陰森森地問許羨魚:“皇帝也在?”
許羨魚莫名其妙地摸摸脖子,點頭。
“好,那咱們……就去看戲。”
。
一排或別緻或堂皇的樓閣在眼前一字兒鋪開,夜風徐徐,不斷拂動簷間瓦下用以裝飾的彩條兒,並著交撞撲疊的燈籠燭影,似乎要將河畔的綠柳也染上一層靡靡曖昧之色。
空氣中是各形各色的脂粉香氣,耳畔是陣陣片片的鶯聲燕語吹彈調笑,極目望去,不是濃重的沉黑,就是刺眼的胭紅。
近處的地方,似乎天地間灑上了一片朦朧紅霧,無日無月。
白沐最後一次問許羨魚:“到底哪邊?右……還是左?”
白沐右手邊,正有三五個妖嬈美人兒含羞帶怯款款而來,透過大開的門庭,能聽見裡面絲竹聲聲,笙歌燕舞。這間是貨真價實的青樓,自不消說。
白沐左手邊,門庭冷落寂寥孤清,但內裡通明的火紅燭光和偶爾隨風流溢的三兩句狎言浪語卻讓人難以忽視。白沐抬頭朝簷下看了看,沒有找到招牌,只有門前一塊空白的匾額。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小倌館罷。
許羨魚瞞無可瞞,只好坦白道:“我只偷偷跟著他們走到這裡,至於他們最後進了哪家,我也不知道。”
他左張右望數十回,終於拿定了主意。許羨魚想:畢竟是個皇帝,怎麼會去右邊那清寂孤冷的地方?出了宮門,一定是想去熱熱鬧鬧的地方才是。所以——聖上和嚴鳳訴,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