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侍衛略有些尷尬,不知如何回答。其實一路過來,侍衛已經看出來,他們根本就不是劫財,而是目的性極強地想要車裡人的性命。可是這種事一說,就多,然後便就將付家不為外人道的一些陰司也就全都牽了出來。
領頭那人見兩名侍衛面面相覷,卻不答話,也就沒再問。爽朗地笑道:“要說起來,能救你們,你們得去永寧寺上炷香。”
其中一侍衛問道:“此話怎講?”
那人答道:“本來我們家主人打算先在永寧寺小住幾日再進城,人不都說永寧寺的桃花最好麼,正是桃花開的日子都到這兒了,當然想去瞧瞧。誰可知道,永寧寺的住持方丈不讓留人,說什麼今天有貴客臨寺,我們男眷太多,多有不便。我們只得走了。”
邊上有個性急的兵士這時說道:“要我說打那老禿驢一頓,什麼貴客不貴客的,小小的廣陵,再貴還貴得過咱們夫人?你們非攔著不讓。”
領頭那人呵斥道:“你又胡說。”
插嘴的兵士面上訕訕地退到一邊,跟他一塊兒的兵士有推他的,也有笑他又挨說不長記性的。
沈蓉在車裡卻聽得真真切切地。此時事急,人家又是救命之恩,讓付新在車裡老實待著,她自己掀簾子,丫頭們扶著下到車下。有婆子想攔,沈蓉衝那婆子搖了搖頭,那婆子便就沒再說話。
那些兵士知道車裡坐的是個婦人,此時見下來,便就都收斂了,全都拘束起來。
沈蓉上前盈盈行禮道:“妾謝幾位兵哥的救命之恩,忍羞出來相見,實是想問一下,不知兵哥的主人可也是位夫人?”
領頭的兵士嚴肅答道:“正是。”
沈蓉笑道:“不知現在夫人在哪兒?”
領頭兵士答道:“因為見這片林子不小,我們幾個便就先進來探一探路,夫人的馬車就停在林子外面。”
沈蓉聽了,笑道:“那正好,一會兒勞兵哥代妾問一問夫人,若夫人還想去永寧寺看桃花的話,可以與妾同行。說起來慚愧,妾正是住持方丈所說之人,無意間擾了夫人的雅性,實是不好意思。”
領頭兵士聽了大喜道:“那這位娘子請回車上,我與你們同行,與夫人說了,夫人定會高興的。”
沈蓉回到車上,侍衛也略收拾了下,便就同著這隊兵士一塊往前走,到了林子出口處,有個半里亭,亭邊上果然停著兩輛小廂車,又有一隊的兵士護著。
先無意中救了沈蓉她們的那隊兵士與這一隊匯合了之後,領頭兵士果然到前一輛小車廂的窗簾處,低低地說了沈蓉相邀她們去永寧寺。
那輛小廂車被趕到了與沈蓉的車子平行,車裡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咱們萍水相逢,免不得說聲打擾了。”
沈蓉連忙回道:“夫人客氣了。要是夫人不嫌棄的話,可否請夫人上鄙車一敘,也可解了路上的時光。但妾可是要先說了,我不過是大戶人家裡的妾,並不是什麼正頭娘子。”
車裡傳來女人爽快的笑聲,道:“瞧你說的,若是談得來,主僕也可成朋友,若是談不來,親姊妹也是仇敵。聽聲音似乎你是姊姊,那妹妹就打擾了。我正愁一個人坐在車裡沒意思得很呢,到時姊姊可別嫌我話多。”
說著話,就見車廂簾子一閃,進來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婦人。一身胡服,束腰箭袖,頭髮也梳得非常的簡單,一根鳳釵彆著,再無其他飾物。
她的膚色略有些暗,看樣子好像經常在外面曬似的,與沈蓉白得有些病態正好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女人笑道:“我姓董,不知姊姊貴姓?喲,這是姊姊的女兒?”說著話,伸手就摸付新的臉,付新甜甜地喊了聲:“夫人好。”董氏笑道:“不客氣不客氣,姊姊可是好命,有女兒,偏我就生不出來。”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