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太守一笑,拍了拍付偉的肩道:“賢弟,不是為兄說你,自來齊家治國然後平天下,治家可不是容易的事。”
付偉不住地彎腰遜謝不已。
廣陵太守見付家出了這一檔子事,也知道付偉沒有心情再招待客人,便就提前走了。而主客走了,不知出了什麼事的陪客,自然也就紛紛告辭。付偉強忍著怒氣,將眾人送走。
回到寶安堂時,呂氏正等得焦急,遠遠地迎上付偉道:“怎麼這麼半天?歡娘……”
“啪!”隨著一個嘴巴子聲,呂氏的說話戛然而止。呂氏捂著臉,瞪著眼睛不敢想信,付偉會當著一眾人的面打她。
別說呂氏,屋內的人全都愣住了。
第六回 10
周老太太怒道:“到底怎麼了?越大越不讓人省心,別的本事沒長,倒先學會打起媳婦來了。歡娘解藥要來沒有?你擔心歡娘,也不用拿媳婦撒氣,又不是她的錯。”
付悅心眼多,拿眼只一掃付偉,見付偉一臉怒容,像是極為隱忍著什麼,心下隱隱覺得不好。
付偉進到屋裡,對著一眾的下人喝到:“還不滾出去?”
屋內的下人一下子全都快速地退了出去,蔣氏一見這陣仗,似二房這邊有大事發生,也急忙忙地避嫌道:“老太太,媳婦出來這麼半天,將五郎交給奶孃不大放心,媳婦就先回去瞧瞧。”
周老太太點頭道:“你回去吧,看見大郎和四郎攔著些,先別讓他們過來。這兩口子都一把歲數,還是這麼鬧,也不怕人笑話。我可是死了才能省心。”
將氏不好說什麼,答應著留下大郎和四郎,轉身走了。呂氏也反應過來,捂著臉道:“二爺這是怎麼了?要不來解藥就算了,醫生頭走時說,歡娘身上的毒雖然無解,但癢夠時辰,會自動消解。何必拿我出氣?”
付悅偷偷地看著付偉,心下打起鼓來。
付偉冷冷地瞅著呂氏,道:“你但凡還要半點兒臉面,就與我去耳房說,讓老太太幫著瞅歡娘。”
呂氏並不示弱,瞪著付偉道:“我到底犯了什麼大錯,二爺當著一眾人的面打我?我沒什麼可怕的,當著老太太面,二爺說清楚。別一副為了我的嘴臉,我現在,還有臉面?”
付偉咬著牙道:“你果然要我當著老太太和孩子的面,將話說出來?”
呂氏挺著脖子道:“不做虧心事,我有什麼可怕的?只怕二爺打了我,卻說不出什麼來,才會想讓我去耳房吧?這麼些年,二爺何時給我留過臉面?我還真受不得這個寵呢。”
付偉道:“好,你不要臉,我還給你留什麼?你還舔著臉讓我去問董夫人要解藥?我就說這事透著古怪,羅小公子雖然看著淘氣,可與歡娘又無什麼過節,好好的今天才上門來,幹嘛要捉弄她?原來卻是賊喊做賊。你也狠心,竟然連女兒都捨得唱這出苦肉計。”
呂氏有些不大明白,可付悅在邊上卻是聽得真真切切,心下明鏡似的。就在呂氏張口之前,連忙哭道:“娘、娘,女兒癢,娘……”
周老太太原也沒聽明白,不知道付偉在說什麼。聽見付悅哭,而這兩口子還在哪兒瞪眼睛,拿著柺杖杵地道:“吵、吵,等歡娘好了,還不有得你們吵?非現在吵,都不管孩子了?還不快看看歡娘?你們也瞧瞧,她小小年紀,遭這樣的罪,你們還是不是父母?”
呂氏連忙低下身去看付悅,拉了付悅的手道:“乖歡娘,別撓了,醫生都說,等時辰到了就好了,就不癢了。”
付偉冷冷地瞅著呂氏。
周老太太看著二兒子,又想起長子來。要是當年長子不出事,或許二兒子的日子也不會過成現如今這般樣子。付偉才五十歲,可是兩鬢的頭髮已經全白了,兩眉之間,一個大大的川字,正是長年皺眉而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