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希望能壓下他們囂張的氣焰吧。雖然人數上不佔優勢,但他們咄咄逼人的架勢一點都不遜於其他人,什麼時候,軍隊裡竟然出現小股勢力了?梅爾文皺起眉,捕捉到第七小隊長布恩垂下的眼裡一抹得意之色,滑過一絲不安。
不管什麼時候,軍隊起內訌總不是好事啊。
“你們忘記軍法了嗎?所有參與的人,都按第5條處罰!”威克羅夫其實是接到訊息才趕回來的,早已明白了爭吵的緣由,凌厲的眼神盯住布恩派的人,“蔑視長官是什麼罪,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我們並沒有蔑視長官,只是覺得芙蕾拉·芬頓將軍大人也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口出狂言的那個法師還昂著脖子,大有不畏強權的氣勢。
“奧古,住嘴。”一直沉默著的布恩淡淡說。
“索普,把他關去禁閉室!”威克羅夫喝道。
那法師瞄了布恩一眼,不等人上來擒他,就一甩頭自己往禁閉室方向走去。這時一個細細的聲音遠遠地響起。
“不用關他,他說的沒錯,我的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有一陣低低的驚歎聲,威克羅夫扶住芙蕾拉的肩,欣喜無比的口氣:“你醒了!”
“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芙蕾拉的眉眼間籠著淡淡的愁雲,看了眼還陣營分明站著的兩派人,視線收攏,轉身道,“無故喧譁,每個人跑駐地五圈,其他懲罰就算了。”
她忽然頓住腳步,對趨步跟在身後的威克羅夫笑道:“我沒事的,我現在要去王宮面見陛下。”有意無意地往後瞥一眼,她扭頭低聲說:“多謝。”
威克羅夫一怔,疼惜蔓延開,她都聽到了嗎,那些謗言。
“也許,他們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不合格的龍魂將軍。”說完這句,她加快了腳步,低頭離開駐地,猩紅的披風在身後落寞地飄蕩。
踟躇了一下,芙蕾拉來到墓地。靜謐神聖的墓地安眠著龍魂歷代的勇士,祭拜過父親的墓碑後,她慢慢踱到新豎起的五座墓前。曾經的音容笑貌化成了正正方方的文字鐫刻在堅硬的大理石上,再沒有人會歡天喜地地撲上來擁抱她,再沒有人羞澀地叫她桑妮,再沒有人拍著她的肩,準確明白地告訴她龍魂隊長的職責。身體痠軟,她扶著墓碑緩緩跪下,手指抵在“菲什·多爾”處。
十六歲,花朵般的年紀,卻為了她永遠地沉睡在黑暗裡。
——我知道進入龍魂就要時刻準備著犧牲……我的父親,就是一位龍魂隊員。
靦腆的少年曾經英氣勃發地朗朗說著,芙蕾拉眼光往前掠去,愛德蒙·多爾的名字不出所料地跳進她的眼。
有輕輕的腳步聲在靠近自己,芙蕾拉抬頭,看到灰髮的梅爾文正朝她走來。
“別奇怪,我沒參加,自然也不用受罰。”看到她皺起的眉,梅爾文笑著搶先開口,“我以為,你會哭。”
“要笑著,祭奠他們。”芙蕾拉抽動嘴角,泛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梅爾文走到她身邊也蹲下來,手指摩挲墓碑良久:“為國捐軀是每個軍人的榮耀,他們死的時候心裡一定沒有怨恨,所以……你不用在意有些人的話。”
“我沒有在意,而且他們說的沒錯。”芙蕾拉手指緊緊摳住墓碑,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們都不應該死,該死的人……是我。”
“可偏偏是我活下來了,”她吸口氣,繼續說,“被一具具擋在面前的身體保護著,活下來,活到現在,一直活著。”
“那麼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嗎?去向國王辭職,和上次一樣?”
芙蕾拉訕訕地笑了下:“如果這麼做的話,死去的人都不會原諒我吧。不能只想著逃避,殿下說過的。守護好大家都愛著的亞爾斯,這才能告慰逝去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