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的蟄伏,一旦出擊就做到這樣的程度,這就是王太后米爾德麗特……除了魔法協會和教會,還有哪些家族站在我們這邊的?”
“不管是明哲保身還是韜光養晦,現在這樣的家族,幾乎沒有。對於頑固的保皇派來說,王太后是可以承認的統治者身份,這些古老家族不表態反對,局勢基本就被預設了下來。還有件讓人無奈的事……”蘭登猶豫下,才說出來,“沒想到討厭你的人還挺多,大部分是地位新晉的二流貴族。”
“啊,為什麼?”芙蕾拉奇怪地問。
“記得你提出過的魔法學院改革嗎?透過子孫取得魔法師身份光耀家族的二流貴族們被你這一提議攔斷了路,對你怨恨頗深呢。”
“是這樣啊。”芙蕾拉呵呵笑著,“這說明改革實施得很成功。”
“瑪格麗特夫人搬到了伯通和我母親住在一起,有莫里森大師的保護,你可以放心。”
“謝謝。”芙蕾拉大為安心地在蘭登頰上吻了一下,盯著窗外若有所思地說,“這麼看來,國內是絕對待不下去了……也罷,我本就沒打算躲在這裡。”
“你打算去哪呢?”
“薩肯,去找克里斯琴。”她轉頭看著蘭登,眨了幾下眼,低聲補充道,“還有安娜。”
蘭登笑著搖頭:“就知道你一定會去薩肯。克里斯琴恐怕自己都忙得焦頭爛額,薩肯的皇權鬥爭進入了白熱化,去找他,真的能達到你的目的嗎?”
“我並不是為了藉助他的力量奪回什麼,既然王太后要把亞爾斯捲進混亂的戰爭,而我又無法阻止亞爾斯這一邊,那麼至少我要試著去阻止另一方。不管那女人把西大陸攪得天翻地覆想要幹什麼,一定不可以讓她得逞。”
說完,芙蕾拉忽然想到什麼,驚奇地盯著蘭登:“你也逃離首都很久,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情況,連薩肯的訊息都知道?是不是謝爾曼?是不是你聯絡上謝爾曼了?!”
“不是,是海因姆傳來的訊息,他知道我在落暮山。”蘭登簡短回答道。發生如此重大的事,謝爾曼還沒有任何訊息,恐怕他也遇到了麻煩。胸口忽然一陣發悶,他不再說話,只是摟緊了芙蕾拉,拉上窗板,靜靜看著銅爐裡明滅的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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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蘭登估算的有所出入,直到翌日清晨,他們才到貝里米。簡單喬裝一番,蘭登買了些新鮮食物和水送到馬車上,再到市集上挑了長於雪原行走的高地馬,與來時一樣,又悄悄地離開貝里米。
新買的馬沒有靈性,這一次蘭登披上厚外衣坐到車伕座趕馬。進入雪山無人區後四周靜謐得可怕,車輪碾過凍土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撥出的熱氣與白茫茫的一片融合在一起,遠處一線黑色標明著目的地。平坦的雪原上即使賓士了許久也好象沒有前進一樣,蘭登揉揉眼睛,努力不讓負面情緒增長。
身後有動靜。沒等他回頭,芙蕾拉笑嘻嘻地挨著他坐下,把小銅爐塞進他手裡。
“跑出來幹什麼,外面冷,對你身體不好。”蘭登皺著眉,推回銅爐。
芙蕾拉扯扯圍在外面的被子,示意她不冷,把銅爐連同手一起塞進蘭登懷裡,斜在蘭登肩頭:“如果我能用魔法,就不會這麼艱苦了,可憐我一個火系法師,卻要靠炭火取暖。”她苦笑下,手伸進被子裡摸索,掏出兩個圓形並在一起,兩端穿有皮帶的咖啡色玻璃給蘭登繫上,玻璃擋在蘭登眼前,看上去像去掉了帽子的防風鏡。
“這是我從老哈德那裡拿來的護眼鏡,盯著雪地時間長了眼睛會灼傷的。這是他什麼聚焦鏡的實驗品,你看看,遠方的東西是不是清晰了點?”
蘭登搖頭,芙蕾拉了然地揮揮手:“他每做個東西,都要折騰掉大量實驗品,全王國最浪費的就是他了。”
蘭登停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