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周圍人的興趣都上來了,紛紛過來交頭接耳。
“你們還記不記得呂老爺?就是今兒新郎官他爹?兩年前從江陵回來,在家洗澡,脫力而死的那個人?”一個婦人笑得神秘兮兮地,將帕子掩在面前,低聲說道。
“呂老爺?呂中望將軍?——當然記得啊……當初鬧得沸沸揚揚,這長安城誰個不知,哪個不曉啊!”
“就是就是,他可不是一般的洗澡‘脫力’而死,而是啊……在他那外室秋娘那裡……”
一聽見秋娘這個名字,杜恆霜猛地醒悟。
她眯起一雙好看的剪水雙瞳,看向門外的院子裡,想著剛才看見的那遍身縞*子的面容,還真的跟她記憶中那個秋娘重疊起來。
她見過那個秋娘好幾次。
第一次,是在蕭士及帶兵出征江陵,攻打反叛的江陵大將蕭銑的時候。他們在長安城外的十里長亭誓師南下,杜恆霜偷偷帶著兩個孩子去送他,結果沒有送到蕭士及,反而看了呂中望和他外室秋娘的一出好戲。
再後來,就是呂中望回到長安,突然意外死去之後,秋娘過來哭訴,希望能讓她肚子裡的孩子認祖歸宗。
想到這裡,杜恆霜心裡一動。剛才那個小胖孩,看上去好像也就兩歲多的樣子。
如果這個遍身縞素的女人是秋娘,那這個小胖孩。應該就是當初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就是呂夫人的夫君呂中望的遺腹子!
這個時候,秋娘帶著孩子到呂家做什麼?
她手裡抱著的牌位,應該就是呂中望的牌位吧?
難道……她也知道了呂中望到底是怎麼死的?!
但是,就算她知道,她一點證據都沒有,怎麼可能給呂中望翻案?
杜恆霜知道,呂中望雖然是“被死亡”,但是他不是被毒死,也不是被打死,或者用利器殺死。他的死。可以說是自自然然水到渠成的結果。
兩年前的仵作和衙差都沒有發現任何疑點。今日秋娘又能怎樣?
杜恆霜想了一想。覺得無論從哪個方面說,秋娘都不會有任何翻案的機會,便平靜下來,往前走了幾步。
蕭士及走入人群中。問她:“要不要去洞房瞧一瞧?”
杜恆霜點點頭,“自然是要去的。你呢?”
杜恆霜去洞房,蕭士及是大男人,當然不會過去。
蕭士及笑道:“我去那邊跟呂大郎喝幾杯酒,等這裡沒事了,咱們就回去吧。”
“嗯,你少喝點兒。”杜恆霜一邊說,一邊伸手整了整蕭士及肩上的衣袍。
蕭士及笑著拍拍她的手,跟著呂大郎去花廳吃酒去了。
杜恆霜來到呂二郎和蕭嫣然的洞房。看見這裡裡裡外外都是呂家的親戚女眷,就在外面略站了站,往裡面打量了幾眼。
呂夫人跟著走到她背後,笑著道:“秦國夫人,不進去看看嗎?”
杜恆霜回頭。看見是呂夫人來了,笑道:“做婆母的不會現在就來喝媳婦茶吧?”
新媳婦敬茶改口叫“娘”,也要洞房之後的第二天。
呂夫人微微搖頭,上前一步,低聲道:“秦國夫人,今日之事……”
杜恆霜抬手,止住她的話,“今日是我小姑子的大喜之日,你不用擔心。就算呂將軍還活著,他們都翻不起風浪,更何況如今的情形?大郎已經承襲爵位,他是在朝堂上立過軍功的人,並不是一般只知道承襲祖職的世家子弟,你且放寬心。”
呂夫人心裡一鬆,笑道:“今日幸虧有柱國公,不然好好的一樁喜事,就被他們攪和了。”又道:“您放心,我一定會待嫣然如同親生女兒一樣疼惜。”
杜恆霜笑道:“做人媳婦,當然有要守的本份。她若是做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