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封疆大吏、國公侯爵府上,都有陛下的人在暗處窺視。
只要他們沒有異心,當然沒有什麼害怕的。
陛下監視臣子,臣子試探陛下,在哪個朝代都無可避免。也是大家都接受的常態。
蕭士及見這段話還要用暗語來寫,就知道事關重大。
他知道,媚孃的事雖然聽起來不太令人舒服,但是還不至於讓杜恆霜愁成那個樣子。
杜恆霜就低聲道:“這一段話。說的是陛下。——陛下的身子,不容樂觀。”
蕭士及雖然面不改色,但是額角的青筋還是跳了跳,呼吸也稍稍粗重起來。
自從永徽十年慕容皇后去世後,永徽帝整個人都變了。
沒有了生氣,就沒有了生機。
現在看來,也快熬不過去了嗎?
蕭士及慢慢把信闔上,裝回信封,遞迴杜恆霜手裡,淡淡地道:“平哥兒也給我寫信。說陛下最近更是深居簡出,連上朝都很少去了。現在都是太子齊治臨朝聽政,將大家的奏章和建議收攏了,轉達給陛下知曉。”嘆口氣,又道:“不過。素素說平哥兒心裡好像有人了,但是他並沒有在信上跟我提他看上哪一家的姑娘。素素怎會知道得呢?”
朝堂上的事情,諸素素大概是不知道的。她知道的,都是跟她的醫術有關,或者這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事。
平哥兒在長安做個小官,朝堂上的訊息還是靈通一些。
杜恆霜嘆口氣,“平哥兒是個穩妥的孩子。我一點不擔心他。再說,他年歲不小了,你有他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孩子都兩三歲了,他沒有看上誰我才擔心呢。陛下那邊,我倒是更擔心。希望陛下能再撐一撐。——至少也要撐到太子大婚。”
太子齊治如今才十三歲。最快也要十五才能大婚。
也就是說,陛下能再拖兩年更好。
“陛下應該是這樣打算的。所以最近都不上朝了,專心在內宮將養。”頓了頓,蕭士及又道:“還有一事。媚娘被罰之後,封娘子也被放出宮了。如今內宮裡面。只有徐德妃一人獨大。就算太子要見陛下,也要徐德妃同意。不然也不能見。”
杜恆霜愕然,“徐德妃是瘋了嗎?”明知道永徽帝快不行了,居然敢連太子都得罪?
“她是有身孕了?”杜恆霜忍不住問道。在宮裡的女人,其實拼的既不是才幹樣貌,也不是家世人品,而是拼的肚子。
誰能生出個好兒子,才是最大的倚仗。
哪怕最後不能做皇帝,只是做個王爺,她這一輩子也就有靠了。
徐德妃這樣囂張,難道是她肚子裡也有了?
蕭士及卻搖搖頭,道:“沒有。聽說陛下現在連坐起來都有些困難,怎麼可能……”
“這麼嚴重了?”杜恆霜更加驚訝。不過轉而想到慕容皇后的最後兩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樣子,只能躺在床上,連坐起來都不容易,她也釋然了。
那時候,永徽帝除了忙政事之外,就是獨寵徐德妃。
雖然都知道徐德妃是慕容皇后故意放任的,但是一想到永徽帝拿徐德妃當替身,杜恆霜還是很是不虞。她抿了抿唇,並沒有把心底的真實感受說出來。
如今她跟蕭士及確實夫妻感情越來越好,兩人的默契也越來越高,但是她已經從心底裡徹底明白過來,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相愛是一回事,過日子是另一回事。
但是不管是相愛,還是不相愛,都不能用女人的心態,來揣摩男人。
與其說多錯多,她寧願把自己真實的心思埋在心底。
況且,有些事情,她自己也想不明白,還不如不說。
蕭士及果然跟杜恆霜想的不一樣,他感慨道:“我倒是對陛下的心思有些理解。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