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宅子裡趕出來,確實過了一段苦日子。那時候,我娘又病了,起不來床,多虧了霜兒,將她私房都給了我們,幫我們渡過那一段困難日子。”
楊氏笑道:“霜兒果然是個好。”又誇她,“不嫌貧愛富,真是難得。”
杜恆霜笑了笑,沒有說話。
蕭嫣然也道:“那時候,若不是大嫂孃家給我們送銀子、宅子,還有下人,我們連飯都吃不上。”
其實那時候蕭嫣然還襁褓之中,記不得這些事,都是蕭士及後來跟她說,讓她不要忘了杜家好意。
楊氏聽了這話,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看看杜恆霜,也看不出有錢人家小娘子那股驕矜無度傲慢勁兒。
杜恆霜覺得說這些話沒意思,便轉了話題問道:“太祖母一直都住永慈庵?那些尼姑對太祖母怎樣?如果有人欺侮太祖母,告訴我,我去找她們算帳!”
楊氏聽得樂了,笑著道:“沒有事兒,她們待我很好。”說完又中堂四處看了一眼,問蕭士及道:“你不是還有一個弟弟?還有你二叔瑞生呢?”
蕭士及忙道:“二弟妹要生孩子了,二弟家陪著她呢。二叔長安不方便出來。”
楊氏聽見蕭泰及也有孩子了,是高興,也不計較蕭瑞生事兒,只是對蕭士及道:“既然這樣,你們早些回長安吧。洛陽這裡有我,你們不用擔心祖墳和宗祠事兒。”
蕭士及馬上道:“太祖母還是搬回來住,好照應。”
楊氏見蕭士及真是功成名就,家裡也十分豪富,就不再堅持住尼姑庵,免得給蕭士及招禍,便點點頭,“也好。免得你們掛念洛陽老宅。”
四個人中堂寒暄一番,又吃了兩杯茶,龍香葉還是沒有來。
蕭士及有些坐不住了,正要尋個由頭出去看看,就看見龍香葉披著一件紅得發亮大紅羽紗銀鼠裡子鶴氅,帶著梅香款款走進院子。
蕭士及、杜恆霜和蕭嫣然一起站起來,等著龍香葉進來。
楊氏端坐上首,手裡抱著兩個孩子,此時見有人進來,便將兩個孩子放下,也跟著站起來。
龍香葉正眼也不看站一旁給她行禮杜恆霜,只是對蕭嫣然淡淡點頭,然後對蕭士及笑道:“你這孩子,做什麼這麼頑皮?又給為娘尋什麼好玩人來了?”
蕭士及抿了抿唇,看向楊氏方向,微微欠身道:“太祖母來了,孃親還記得吧?”
龍香葉毫不遲疑地道:“不記得了。我不記得蕭家還有太祖母,我只記得,蕭家老太爺原配早過世許多年了。”
楊氏先知道這是龍香葉時候,還暗暗感嘆這人保養得確實不錯,跟二十多年前她第一次見到她時候,差別不是很大,臉上肌膚潤澤細膩,一雙手保養得如同一把子水蔥,水靈靈。
楊氏目光落龍香葉手上,又看向她對面蕭士及手,還有蕭嫣然手,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以蕭家那時候情形,龍香葉是如何做到帶大三個孩子,復植家業復興,然後又能將她自己保養得跟二十來歲少婦一樣細嫩?
楊氏深思起來。
杜恆霜旁邊忍不住輕笑出聲。
龍香葉聽見杜恆霜聲音就忍不住翻白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媳婦,你能不能給你婆母留點面子,不要外人面前嘲笑你婆母?”又道:“家裡你不管如何嘲諷譏刺我,我都不意。可是外面見客,這是蕭家臉面,你要再這樣,丟了蕭家人,可休怪我不客氣!”
楊氏臉沉了下來。
這龍香葉,恁地不知好歹!
自己本來體恤她一個寡婦帶大三個孩子不容易,如今看她作態,還不知道她是如何帶大三個孩子!
特別是龍香葉滿頭赤金頭面,還有身上大紅羽紗鶴氅,都讓楊氏看不過眼。
“龍氏,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