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言,他所說的某人,(比蘇格拉底所說的)更聰明,更有政治才能,更勇敢,等等,卻拿不出證明的時候,蘇格拉底就會按照以下方式,把整個討論,引回到原則性問題上去: “你是說你所推崇的人比我所推崇的,是更好的公民嗎?” “我是這麼說。” “那樣,我們為什麼不首先考慮一下,一個好公民的本分是什麼呢?” “我們就這樣做好了。” “從財政方面來說,豈不是那能使城邦更富裕的人是更好的公民嗎?” “當然。” “從戰爭方面來說,豈不是那能使城邦比敵人更強大的人是更好的公民嗎?” “怎能不是呢?” “作為一個使節,豈不是那能化敵為友的人是更好的公民嗎?” “大概是。” “在議會發言方面,豈不是那能止息紛爭,創造和諧的人是更好的公民嗎?” “我想是。” 透過這種把討論引回到原則性問題上去的辦法,他就使那些和他爭論的人清楚地看到了真理。
當他和人討論某一問題已有所進展的時候,他總是從已取得一致同意的論點逐步前進,認為這是討論問題的一個可靠的方法;因此,每當他發表言論的時候,在我所知道的人中,他是最容易獲得聽眾同意的人。他說,荷馬稱俄底修斯為“穩健的雄辯家”,就是因為他能夠把議論從人們公認的論點向前引進。
第 七 章
蘇格拉底如何使他的門人有獨創精神,適於管理事務;他的坦率和真摯,第1節。他認為應把量地學學到什麼程度,第2、3節。他建議把天文學學到什麼程度,第4—7節。應避免虛有其表的研究,第8節。應注意健康,第9節。向神求問,第10節。
從我以上所說的可以明顯地看出,蘇格拉底總是把自己的心意真誠地向他的門人表示出來的,現在我還要說一說他如何關心他們在其所適合的工作中有獨立自主的工作能力。
在我所認識的一切人中,他是一個最渴望發現他的門人們知道些什麼的人。凡是一個善良和高尚的人所應該知道的事,只要他自己知道,他總是非常樂意地教導他們;如果他自己不熟悉的話,他就把他們帶到那些知道的人那裡去。他還教導他們,一個受了良好教育的人對於各門實際學問應該熟悉到什麼程度。
例如,他說,一個人學習量地學,只須學到在必要時、能夠對於買進、讓出或分配的土地進行正確的丈量、或者對於勞動量進行正確的計算,這是很容易學會的。任何專心研究過測量學的人,都會知道一塊地有多大以及它是怎樣測量出來的。他不贊成為了研究複雜難解的圖形而學習量地學;因他看不出這樣做有什麼用處,儘管他自己並非不懂這一套。他認為這樣做會使人把畢生的精力都消耗在上面,以致許多別的有用的東西都無法學習了。
他也勸人要熟習天文學,但這只是為了能夠知道夜間的時辰、月份節令、為了作水陸旅行、值夜班和其他必須按節令、月份或夜間工作的方便,以便利用徵象來分辯上述時間。
他認為這一切知識也是很容易從那些在夜間行獵、掌舵和許多其他職業上有必要知道這些事的人那裡學到的。至於為了分辯那些不在同一軌道上旋轉的天體、行星和彗星、為了計算它們和大地的距離、他們旋轉的週期和原因而消耗精力,這一切他都非常不贊成,他說,他看不出這樣做有什麼用處。其實他自己對於這些並非不懂,不過他認為這樣做會消耗人的畢生精力,以致不能夠學習許多別的有用的東西。
關於天空的事情,一般說來,他勸人不必去探究神明是怎樣操縱每一個天體的:他認為這些都是人所不能發現的,並且認為,那些求神喜歡的人不應該去探究神所不願意顯明的事情。他還說,那些膽敢探究這些事的人,和阿拿薩哥拉斯一樣,都有喪失神智的危險;阿拿薩哥拉斯以能解釋神明的造化而誇耀,因而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