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贏了,就是通殺。
這樣的賭局,凡是有一份野心的男人都不會放過。
蕭士及捫心自問,他也不能抗拒這樣的誘惑。
而且跟陛下、太子和毅親王接觸越多,他就更傾向毅親王。
不是因為毅親王最良善,也不是因為他最大度,而是毅親王是最尊重他的一個上位者。毅親王從來不會用各種權術來試探他,就算那時候他為了脫離毅親王家臣的形象,疏遠毅親王,毅親王也沒有一句怨言,甚至並沒有藉機打擊報復他,而是繼續在能幫他的地方努力幫助他,成全他的“純臣”形象。
太子的拉攏固然讓他心動過,但是在太子和陛下那裡,他得到的從來就不是尊重,而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權謀和制衡,他不喜歡,甚至反感。
他能想象到,如果是太子繼位,這種局面勢必要繼續下去,他的一生,將不得不在自汙和孤獨中度過。
太子自己沒有武將的才能,所以非常忌憚武將。但是他又需要武將來幫他鞏固這個剛剛建立的新朝,所以對蕭士及的重視和利用,總是在信任和猜忌中搖擺。
而毅親王不一樣,他本人就是不世出的武將奇才,但是他從來沒有以此為傲,反而極力淡化自己在這方面的形象,他一力將蕭士及捧到“帝國雙璧”的戰神位置上,就是明證。毅親王說過,他寧願做伯樂,好過做千里馬。
以毅親王的地位,也不需要自己親自去做千里馬。
太子就不一樣。他既想做伯樂,又要做千里馬,而且不喜歡自己挑出來的千里馬,跑在他前面。
蕭士及越是跟太子虛與委蛇,就越是能感受到太子對他既想重用,又非常忌憚的心態。
當然,他不得不說,太子有這種心態是正常的,也是正確的。
因為太子一旦真正重用蕭士及,就是太子全軍覆沒的開始。
從敵人陣營裡投奔過來,還能被重用、被信任的大將,基本上是萬里無一。
太子現在就處在這個“用,還是不用”的十字路口。
想到這裡,蕭士及深吸一口氣,甩了袖子,大步往山上走去。
穆夜來連忙跟在後頭,嗔道:“你倒是等等我啊?”
蕭士及雖然沒有回頭,但是腳步還是慢了下來。
等到了宴飲的山頂的時候,他們已經是並肩而行了。
剛才的夏侯家一行人已經早就到了,正由太子帶著,跟今天來參加宴飲的人一一碰杯喝酒。
諸素素瞪著夏侯元的模樣,簡直移不開眼睛,手裡拿著安子常給她切的一塊哈密瓜都忘了吃。
安子常看著她這個樣子實在丟人,忍不住暗暗踹了她一腳,低聲道:“你把口水擦一擦,好不好?”
諸素素下意識用袖子去抹嘴。
安子常別過頭,肩膀一抖一抖地笑起來。
諸素素這才意識到安子常是故意奚落她,也不甘示弱地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低聲道:“你別打岔。——你不覺得,那‘側帽風流’大美人兒的曾孫小王爺,看上去有些像一個人?”
剛才太子向大家介紹夏侯元的時候,已經說過他曾祖“側帽風流”的典故。
安子常窒了窒,掩飾著低下頭,喝起酒來。
諸素素斜睨著安子常,知道他是明白她在說誰。輕輕哼了一聲,“你別裝了。你親自去定州將夏侯家招攬過來,會看不出來?”
安子常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才看著自己面前條案上的酒杯道:“你若是為朋友著想,就不要提這茬兒。——若是讓別人注意到,她就更麻煩。你還嫌她的麻煩不夠多?”
諸素素明白過來,也低頭喝了一口酒,再抬頭,正好看見蕭士及和穆夜來像是一對璧人一樣從林間小道並肩走出來,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