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石灰,又叫了工匠過來,在另一邊的廂房旁邊再建一個新的廚房,舊的廚房就暫時封存起來,等石灰散了之後再說。
收拾好廚房,陳月嬌派人給龍淑芝送了一封信,裡面只有兩個字,“事成。”
龍淑芝見了大喜,忙派人去蕭家尋蕭泰及,也對他說了這兩個字。
蕭泰及得到信,立刻就住在外書房不回去了。
諸素素來到蕭家二房的內院的時候,關芸蓮已經躺在床上,燒得開始說胡話了。
“這是怎麼回事?”諸素素吃了一驚,忙放下藥箱,坐在關芸蓮床邊,開始給她切脈。
脈搏跳得異常的快,而且氣若游絲,面色發黑。
諸素素大驚,再問旁邊伺候的丫鬟,知道關芸蓮剛才已經吐了好幾次了。都是嘔出來的血,而且腹瀉,拉出來的也是血,尿出來的也是血。
完了……
諸素素心裡一沉,連忙從藥箱裡拿出一雙自制的雙林絹手套,套在手上,去感受關芸蓮的頸動脈,以及她的心跳。
心跳時斷時續,近乎衰竭。
頸下淋巴結腫大。
諸素素想起她日夜攻讀的《傷寒雜病論》,一顆心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沉。
她想。她是遇到了來到這個世上之後最厲害的烈性傳染病了。——鼠疫,又稱黑死病,這裡的人也叫它“傷寒”。
看關芸蓮的情形。是最烈性的,致死率最高的敗血型鼠疫,就算在她曾經生活過的現代,敗血型鼠疫的死亡率也是百分之百,而且從發病到死亡。只有二十四個小時。
也就是說,關芸蓮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諸素素茫然,一雙手有些顫抖地從關芸蓮的脖子上移開。
關芸蓮大睜著眼睛,看著帳頂,喃喃地說著胡話,“黑老爺來接我了……我不走……我要吃點心……表妹的金籠酥……”
諸素素突然想起來。杜恆霜說她今日見過關芸蓮!
杜恆霜那邊還有兩個還差幾天就滿一週歲的幼兒!
諸素素霍地一下子站起來,對屋裡的人虎著臉道:“都給我待在這裡,不許出去!”自己走到視窗。看著外面的院子叫道:“來人!去把大少奶奶趕緊叫過來!就說我有急事!”
外面的婆子面面相覷,終於推了一個膽大的出來,去對面的大房求見杜恆霜。
杜恆霜收拾好帳本,正要去看兩個孩子睡醒沒有,聽見諸素素有急事找她。以為是關芸蓮的病有了麻煩,就帶著知畫連忙趕到二房的院子。
誰知諸素素不許她進來。就讓她站在外面的迴廊下,跟她說話,“恆霜,有個不好的訊息。——你暫時不能回大房。”
杜恆霜莫名其妙,四處看了看,見二房的丫鬟婆子也都一臉迷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素素,到底是怎麼啦?你出來說話。”杜恆霜耐著性子對著視窗說話。
諸素素搖搖頭,“我暫時不能出來,要在這裡待一天一夜。你命人去取幾丈白布過來,在院子裡燃一堆火,將你們二少奶奶今日回來之後碰過的東西都扔到火裡燒了。同時讓人去拿烈酒,在這個院子上下所有的地方擦洗乾淨。還有,多弄點石灰,裝在缸裡,給我抬進來。”
杜恆霜聽得心驚膽戰,一隻手抓在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總得說清楚吧?”
諸素素搖頭,“你聽我的話,我自然不會害你。真正的原因,我暫時不能說。”說了,恐怕引起大的恐慌。
橫豎關芸蓮的情況,她發現得早,應對及時的話,應該能將影響控制到最小的範圍。
她可是知道,在現在這個時空一旦鼠疫真的蔓延開來,後果將不堪想象。
當年歐羅巴洲“黑死病”肆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