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屋子,禮數一絲不苟,一點錯處都抓不到。
龍香葉的丫鬟婆子都候在外屋。
她們起先聽見龍香葉罵了兩句。後來就是一直咯咯的笑,不過中間又夾雜著嗚嗚的聲音。似乎是哭聲,總之好生奇怪。
杜恆霜從暖閣走出來,對龍香葉的丫鬟婆子吩咐道:“天冷了,要記得給老夫人屋裡把炕燒得暖暖的,如果沒有炭,記得去外院去領。——進去服侍吧。”說著,帶著丫鬟婆子揚長而去。
丫鬟婆子們進來,看見龍香葉滿臉潮紅,一雙腳浸在雪水裡,幾乎凍成冰。
大家又想笑,又怕被龍香葉看見打板子,忍得十分辛苦。
第二天,龍香葉的腳就生了嚴重的凍瘡,可是她屋子又溫暖如春。因此整個冬天她,生了凍瘡的腳一直奇癢無比,整日裡要忙著脫了鞋襪撓癢,也出不了門,更不見外人,又生恨杜恆霜,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山不容二虎。她們兩人,必須有一個人要離開蕭家。一直到了二月,杜恆雪歸宗的時候,龍香葉的腳才漸漸好了,此是後話不提。
杜恆霜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見蕭士及已經回來了,就慢慢地將這件事說給他聽。
蕭士及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拍拍杜恆霜的肩膀,“難為你了。不過,用雪擦腳,會不會不好?”
杜恆霜淡淡地道:“如果每天用雪擦腳,反而不會有事。如果只擦一次,大概是不成的。”
蕭士及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孃親挑起來的,很是頭疼,皺著眉頭道:“不如還是找二叔來吧……”
杜恆霜想了想,道:“以後再說吧。你現在是侯爺了,不能如同以前一樣任性妄為。”
柱國侯的孃親改嫁給他二叔,這件事真是可大可小。
蕭士及只好罷了,悶悶地上床睡了。
兩個孩子已經睡得打小呼嚕。
杜恆霜上了床,看見一床的大大小小,心裡又柔軟起來。
就算再艱難,為了這些她愛著的人,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是正月初二,杜恆霜一大早就起來收拾東西,要帶著孩子們,還有杜恆雪一起回京兆尹許家。
蕭士及當然也要跟著過去。
諸素素聽說了杜恆霜昨夜在龍香葉那裡的舉動,笑得前仰後合,不過還是命人給龍香葉送了一盒自己調製的蛇油凍瘡膏,給龍香葉擦拭。
龍香葉卻認為諸素素現在跟杜恆霜是密友,怎麼會幫自己?所以不肯用諸素素送的蛇油凍瘡膏,無端多吃了許多苦。
杜恆霜跟蕭士及帶著孩子和杜恆雪,坐了一輛大車,往京兆尹所在的裡坊行去。
剛出了崇康坊,卻看見一輛更大的車停在路邊不遠的地方。
一個老僕在車下張望。
看見他們的車過來,那老僕忙對著那輛車說了句話。
那輛大車的車簾掀開,卻正是海西王杜那茲,也就是杜恆霜和杜恆雪的爹爹杜先誠,對著他們招手微笑。
杜恆霜從車窗裡面看見,一時大喜。匆忙之間只帶了杜恆雪下來,來到那輛大車下面,笑著道:“海西王這是要去哪裡?”
杜恆雪一聽,如同半空中響了個炸雷,知道這人就是自己的爹爹杜先誠。
她聽杜恆霜說過,她們的爹爹並沒有死,而是從佛朗斯牙回來了,還做了大齊唯一一個異姓王海西王。
可是仔細看那人的樣子,臉上一部毛茸茸的八字元寶鬍子。深凹的雙眸,高挺的鼻樑,說話怪腔怪調,真是一點都看不出是大齊人,更看不出是自己的爹爹。
杜先誠對杜恆霜笑了笑。就看向杜恆雪。
他離開長安的時候,這個小女兒還很小,小到他都不記得這個女兒是什麼樣子了。如今看見一個玉雪可愛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