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草原附近,就去投靠一位和了塵大師十分投緣的先生,再想辦法回到南靖。
說起來耶力待蘇措也算不錯,願意帶著累贅一路走來,但想到初遇時耶力的言語,自然知道這是看在蘇婉的面子上罷了。
蘇措倒是對蘇婉和耶力相識並不吃驚,其實還有些知道原由,不過最後到底是不了了之。沒想到這耶力也是長情之人,這些年竟對蘇婉念念不忘到一看見自己就能認出自己和蘇婉的關係。想到匈奴這回南下多少有些唐突激進,再聯絡到匈奴人素來對女子貞潔不屑一顧,就知道這位可汗的念頭。
耶力走過來遞給蘇措一份乾糧,已經吃了很久的乾糧,蘇措也有些膩歪,嘆了口氣開始吃。
耶力知道南靖女兒養的嬌氣,素來是吃不得什麼苦的,但是蘇措一路上風餐露宿竟無半句抱怨,倒也算得上女中豪傑。她一路上不曾埋怨叫苦,還和親衛軍十分有禮,沒有什麼傲氣,對這裡的風景似乎也分外喜愛,到讓耶力刮目相看。
“這幾日吃食實在難以下嚥,我會想辦法弄些野物,也給弟兄們開開葷。”
蘇措是不不忌葷腥的,這些日子吃的也是太差,聽到這話,叼著半塊硬饃饃直點頭。
耶力比蘇措大了許多,所以平常帶她就如父輩一般,見她這樣伸手摸摸蘇措的發頂:“你也好歹掩飾一下,這副尊容,實在滑稽。”
蘇措也是和耶力相處的時間越長越放肆:“肚子裡一點油水也沒有,難得聽見這話,就是和尚也要跳三跳!”說完還賞了耶力一對白眼。
耶力也不計較,大笑幾聲了事。
耶力粗狂,也十分直率,蘇措和他一處,覺得十分暢快。
“再過幾天就到我們大漠了,我們大漠一望無垠,碧草連天的景緻,在草原上騎馬放羊,晚上就在篝火邊烤羊肉,比你們的飯菜如何?”
耶力口中的大漠生活何等快意,連蘇措也是嚮往不已:“你這番話倒讓我想起‘碧落雲收盡,天涯雪霽時。草開當井地,樹折帶巢枝。野渡滋寒麥,高泉漲禁池。遙分丹闕出,迥對上林宜。宿片攀簷取,凝花就砌窺。氣凌禽翅束,凍入馬蹄危。北想連沙漠,南思極海涯。冷光兼素彩,向暮朔風吹’,說的就是這樣吧。土地廣闊,自然連心胸也要舒暢寬廣。”蘇措對耶力也是不掩羨慕之情。
“想你雖從家中走出,卻不過從一座院子換到另一座院子,不過是大小有異。倒不如和我放馬大漠,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蘇措也不禁笑了笑,揶揄耶力:“你是不是見到小姑娘,就總想拐到你的地盤上啊?”
蘇措這幾日過的辛苦,卻心思舒暢,倒比在昭陽殿裡養尊處優時更加明媚鮮妍。一雙新月般的眼睛笑起來全是滿滿快意,連身上“生人勿進”的氣息也少了。
和蘇措相處長的人都知道蘇措雖不咄咄逼人,也不少言寡語,但卻算不得一個容易親近之人,就是此刻和耶力言笑無忌,也有種霧裡看花的距離感。
耶力被問的一怔,想到許多年前,自己的確曾像另一個姑娘提出過這樣的邀請,希望她可以和自己回到草原。時隔多年,面對著全然不同的蘇措,自己竟又說出了這句話。
蘇措想了想:“既然草原上這樣快意,我為何不去呢?”蘇措斂起笑意:“我自幼就不是按大家閨秀養起來的,碧雲山中是我最自在的日子,那時我想,我一定要遊歷一番四處風光才甘心,今天就實現我當年的宏願,先從西漠開始吧。”
蘇措跳脫,耶力豪爽,這一刻,兩人竟似天作之合。
千言萬語都是多餘,自此後,蘇措就真的要做無牽無掛的蘇措。
作者有話要說:
☆、離開牢籠
自從和顧西諼回到洛陽城已經三天,碧落一直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