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兩道人影,一男一女,恰巧就是徐映波與蘇雲仙。
“看來,今日我們兩人,是逃不過這一關了。”徐映波心底透了一口涼氣,面帶哀愁的唷嘆道:“事已至此,雲仙,你還是隨家僕們回府吧!今生……我們無緣。”
“映波,你怎麼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時的她,淚落雙頰,掩面啜泣的低聲應道:“早在我將此心託付於你後,我就對天發過誓的,我蘇雲仙一生一世,只願追隨你徐映波一人,此生非君不嫁!”
她語氣中深濃的感情及痛苦整個淹沒了他,見她雙眸充滿了痛楚的神色,睫毛上亦沾著點點淚珠,儼然已不復平日美麗大方的氣質,教他看著、望著,心頭益發一陣酸楚刺痛,連忙用袖角替她將淚水拭去,連聲道歉。
“是我不好,我心志不堅,懦弱無能,竟然愚蠢的想放棄這一份感情,簡直是個混賬!”他自責的罵道:“我徐映波,在此向皇天后土立下誓約,若今生再負你蘇雲仙,就教我腸穿肚爛,不得好……”
“別說。”只見“死”字尚未從徐映波嘴中說出,就己教她一手堵了回去,她用著仍是一雙泛紅的眸子,睨了他一眼,“此刻若還說喪氣話,那該有多晦氣啊?”
“好,我以後都不說了。”緊緊將她一雙小手收攏在他掌心間,他承諾的又道:“從今爾後,我唯‘妻’命是從。”
在深情的注視中,兩人相視一笑,往後天涯海角,他們攜手相伴,永不分離。
這時,一片嘈雜的人群聲越來越逼近兩人藏身的地方,而他們身後卻是一座落差足足有十丈高的斷崖,崖下奔流著一條深不見底的江河,就算此時周遭一片幽暗漆黑,仍可聽見江面傳來十分湍急的水流聲,一旦不幸被捲入河底,恐難有生還的機會。
眼見情勢如此危急,大有前有追兵,後無退路的窘境意味,可是面對這般難堪的結果,他們兩人已是別無選擇,退無可退了。
“如今之計,除了放手一搏,躍江奔逃,再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唇扭成一抹痛楚的笑,苦澀一問:“雲仙,你可想周全了?”
“是,我都想周全了。”她點點頭,映著黎明的微熹,她唇邊的那一抹微笑,就像盛開在山野之中的百合,她堅定的道:“今生今世,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是生是死,我皆相隨。”
說罷,兩人攜手,一同躍入一片漆黑的江河之中,不一時,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很快被滔滔奔流而來的端急江水所吞沒。
就在一旁觀看這驚險一幕的韓若水,深深為兩人未知的生死安危狠狠捏一把冷汗時,眼前的畫面驀然消散不見,接著又變幻出另一幕全新的景象來--
天色依舊灰撲撲、朦朦朧朧的,應是拂曉時分,寬闊平穩的河道上,一艘小舟悠悠隨波而行,一名白髮老翁坐在船頭,滿臉慈愛,對著艙中笑語道:“孩子們,再過一晌,我們就可以靠岸啦!”
只見船艙內緩緩走出一對璧人,赫然就是徐映波與蘇雲仙兩人。
待走出船艙,徐映波隨即撩袍一跪,感激的道:“昨日受老伯搭救,晚輩與內人才得以倖免於難,如此天恩,如同再造父母,望請老伯受小輩一拜!”
說完,他便朝著老人家恭恭敬敬地磕起了幾個響頭,直到老者上前攙扶,這才起身。
“唉……雖不知你們是為了躲避何人而選擇跳河一途,但既然已經遠離了是非之地,等於也是重生了。”
老者體形乾瘦,態度優閒,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旱菸,說話的同時,偶爾會響出幾聲乾咳。
半晌,老人家拿著煙管,指了指前方的堤岸,露出滿口七扭八歪的牙齒,微笑的道:“喏!前面的碼頭,便是通往京城的官道了,願你們兩人從此否極泰來,一生平安順遂,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