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的很——”
那個“很”字拖得老長,頗有威脅意味。
我縮回身子。
——我竟有些怕他,我一九百年老狐狸竟怕一個黃毛小子……實在是狐族的恥辱啊。
“哦——”人參灼堯會意,唏噓一陣終於收回身子。
忽而,只見灼堯臉一側,眼中精光一閃,身子向前一探……我頭皮頓時發麻。
果然,她開口問道:“你卻是如何救的他曾祖父?”
“如此……”人參剛開口,我便剜了他一眼。他生生止住了話匣子,只得矜持地、興致勃勃地等著我開口。
“想當年,唔……當年、當年他曾祖父有一次郊遊時……”
支唔了半天,我還是說了實話。原也沒必要說謊,只是第五印墨這小屁孩實在目無尊長。
……
次日清晨我們便上路,人參說是得報恩,楞是要跟著我們回去。灼堯也道山上無聊,要與我們同去。閒鶴山人仍未歸,於是他們便用了傳音符與閒鶴山人說了聲,說是要護我們一路周全。
我樂得有人相伴,第五印墨也沒意見。於是我們三隻妖,一個人,三匹馬,哦,還有一隻松鼠組成一個奇怪的組合,浩浩蕩蕩地上路了。
畢竟馬只有三匹,是以,人參很識大體地變回一根胳膊大的人參,躺在包袱裡以節省空間。
沙照狡猾得很,出發之前含情脈脈地跳到第五印墨懷裡,深情款款地對著第五印墨暗送秋波,於是第五印墨便抱著它上了馬。
我轉過臉,牙齒咬得“咯咯”響——我都還沒吃他豆腐呢,居然讓一隻肥松鼠嚐了鮮。
……
夜風清涼,碧波微漾,一輪圓月皎潔,倒映在湖中,月影銀白,隨著水波緩緩搖曳不定。
八月十五了。至多再過一個月,應該就到長寧了。
夷城不大,氣候暖溼,人民安居樂業,民風較別處也開放些。今日適逢中秋,到處張燈結綵,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我們在客棧裡訂了幾間房,將馬交給小二安頓好,也就出了門,上街湊湊熱鬧。
我正跟人參湊著頭說話,第五印墨伸手抓了我的胳膊,將我拉到他身旁。
“幹嘛?”
彼時天空中煙火綻放,行人們都停下腳步看天,嘖嘖稱歎。我抬頭時正看到他眼裡的煙火,映得他長長的睫毛分明,有幾分溫柔味道。
他衝我笑了笑,即使繁花盛開,亦擋不住他的絢爛。
我心頭突地一跳,莫名地紅了臉。
河心的畫舫裡傳來優伶斷續而婉轉的歌聲。
“你看我今天有什麼不同?”第五印墨眨眨眼,一派天真無邪。
我抽抽嘴角,覺得這橋段甚是熟悉。凡是姑娘家換了新衣裳或是化了新妝容,總愛舒展衣袂在情哥哥面前轉轉:“你看看我今天有什麼不同?”
於是我說:“你轉轉。”
第五印墨眉毛一挑,語氣帶上幾分威脅:“看不出來麼?”
我沒骨氣地擺擺手:“讓我再看看,再看看啊。”
須臾,我發現他今日別了支新的髮簪,白玉色澤溫潤,一看就是好貨,價值不菲……咦,我們的盤纏還剩多少?
我伸長胳膊去摸他的髮簪:“真是一根無與倫比的髮簪啊!”
第五印墨滿意地笑笑:“看出來了?”
當然看出來了,你這敗家子……我又得去順些盤纏來了。
於是我點點頭,一臉悲痛。看他滿面春風,又不忍責怪。
“怎麼,你不高興?”長眉微皺,帶了幾分無辜。我真真是作孽啊,怎麼可以欺負他……
我似乎也沒欺負他啊……
“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