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埋葬儀式。他知道在現在的情緒下跟班尼只能話不投機,還是先做點事冷靜冷靜再說。顧德生也不再說什麼,走過去幫忙山穆。珊西雅在班尼身旁又停留片刻,想不出該說什麼,最後嘆口氣,也加入半精靈去了。班尼見大家都不理他,雖然意料之中,不過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不想要這種人際關係。他偷偷地看了莉莉雅一眼,牧師自德溫死後便一直坐在樹下,兩眼無神地看著路邊,對周遭一切都不作反應。聖騎士微感歉意,但又強壓著這歉意不願表露出來。於是他跟山穆想法一樣,還是先找點事做再說吧。他又蹲回德溫屍體旁邊,繼續他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圖拿爾啊,我服侍於您的左右;圖拿爾啊,我瞻仰您的榮光。在最黑暗的路途上,我總能找到您的指引;在最寒冷的冬夜中,我總能感到您的熱力。您的子民們無時無刻體會著心靈的寧靜,因為我們都知道,您就在那裡。不是遙不可及的神界,不是虛無縹緲的星空,而是就在那裡。在那嫩芽浮出土壤之處;在那微風拂過的古木頂端;在隨手一指的萬物無垠;在反視己身的內心深沉。我的造物女神…圖拿爾…”莉莉雅輕輕地背頌著每日早晚禱告的經文,試圖用它們來洗去方才目睹的罪孽。但是她的聲音漸漸細不可聞,終究是沒有力氣能將之念完。不管這經文的內容如何的平靜,音調是如何的醉人,她的心裡卻不能不去理會班尼的行徑。她的雙眼失去焦點,朦朧之中似乎只能看到一個老大的問號:為什麼?在圖拿爾至善至美的指引之下,班尼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低下頭,只覺得腦袋彷彿就要炸開了…死班尼!我腦袋要炸開了啦!都是你!都是你…
“你還認為他是我們該招攬的人嗎?”珊西雅對著顧德生道,她沒有壓低聲調,已是完全不在乎其他人是否知道他們的目的。顧德生堆了堆土,目光楞在這土即將要埋葬的屍體之上,一會兒才站起來說道:“以我們之前所聽到的傳聞,你還期待什麼呢?他的作為很符合我們所聽到的啊。”
“是沒有錯。”珊西雅喃喃道。兩人沉默一陣,又蹲下去開始把土還有一些樹枝堆到屍體之上。不像身旁的德魯伊教徒,兩個人類並不是懷著對生命的尊重而掩埋屍體,他們只是在,說難聽一點,毀屍滅跡。“我在想…”珊西雅一邊埋一邊道:“成立龍族公會會不會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浪漫想法?或許因為我們已經太浪漫了,所以才會只願意相信我們願意相信的傳聞?”詩人停下手邊動作,想著珊西雅的話。“還記得當傭兵的時候,若是聽說有像他這樣的人物,我們只會一笑置之。若是接下要殺這種人的任務,我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內心也絕對不會覺得不安。對那時候的我來說,這種人只是披著人皮的惡魔,總會有一天會露出本性,投身黑暗。”她取起一片大樹葉,蓋在闇精靈的臉上,然後抬頭對著顧德生:“為什麼現在我們就要換上另一種標準來看人呢?為什麼我們要對他有所期待呢?為了這個公會,我覺得我已經變得完全不是我了。”
詩人抱起一整團的落葉,撒在埋了闇精靈的土堆之上,深沉地說道:“你說的對,真的,真的…為了公會,我們都變了。”他停了一下,又說的很堅決:“可是我不知你怎麼樣,我卻不喜歡以前的我。我們老說我們接的買賣都是我們憑著良心挑選的,我們殺的都是罪有應得的人。但是你又怎麼能確定我們這麼想不是隻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那些人是不是罪有應得什麼時候輪到我們來審判了?我麻痺了,我早就麻痺了。我好久以前就已經不去在意我殺的是好人還是壞人。你以為我們有風格,有品味,可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覺得我跟一般的傭兵並沒有什麼不同。我為了錢,什麼都肯幹,我只是…一個傭兵…”珊西雅凝視著詩人,實在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詩人苦笑一聲,繼續說道:“可能因為我身為一個吟遊詩人,浪漫是我個性中的一部份。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