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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安家古宅。
古老的宅子在前些年被修葺一番,外圍種了好多花藤,看起來既風雅,也別緻,如今上頭也掛上了一幅牌匾:安宅。
外頭的山路已經被鋪了青石板,整座院落就好像隱於山中的神仙居所,在崖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外頭漂亮,裡頭也是極美的,四周都種上了各種各樣的花,還搭了些許架子,任那些花盤繞在上頭,除此之外,還從後山引了瀑布支流進來,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小瀑布,瀑布邊建了一個小亭子,四周綠意蔥蔥,就像隱居山中,但其實只是府中別緻的一景。
此時,一個挽著髮髻的女子坐在瀑布旁的亭子中央,身側擺了一架琴,一張桌,軟榻上斜斜放了一個靠枕,靠枕上還覆著一本書,微微的在閉目養神。
五年後的安晚婉容貌並沒有多大變化,身上的氣質卻是改了許多,少了幾分當年的青澀,多了幾分歲月沉積下來的睿智與聰慧,一雙眼眸依舊極美,只是更添了些從容與淡雅在裡頭。
遠遠看來,別有一種嫻靜優雅的美。
雖不光彩奪目,卻餘味悠長,讓人過目難忘。
此番安晚婉斜斜靠著,一派歲月靜好,世事與我無關的樣子,但其實只是忙裡偷閒,小憩一會罷了,身側的另一邊,還放著許多的小冊子,近幾年來,朝中藩王割據的局面被打破,繼西南王被貶為庶人後,雲南王也因為狼子野心而被殺於終南山上,數次來犯的外敵也因朝中的年大將軍出征而不敢再放肆,大興王朝迎來了百年來最繁華昌盛的時候。
國泰民安之下,需要安晚婉處理的商事也比從前更多了,如今除了需要掌控經濟命脈的走向,還需她嚴格控制糴糶買賣的價格、鹽茶行業的價格,官府向來不允許百姓私營的東西,只能交由安晚婉來管。
這麼多事一起堆過來,起初她還不適應,不過待玉染與玉麟大了一些,沒再怎麼纏著她後,便也就漸漸騰出了手去處理,慢慢的就得心應手了。
不過話雖是這麼說,可似乎有些時候,也消停不得,例如現在……
安晚婉在軟榻上躺著,耳邊是瀑布瀉下拍打石塊的聲音,啪啦啦,這響聲甚是清脆,很是悅耳,但仔細一聽,這脆響聲中,竟還帶了另一道軟糯的童聲:“孃親,孃親……”
玉麟穿著一身翠青色的小衣褂,腰間別著一塊玉牌,繞著瀑布旁的小道跑到安晚婉所在的亭子中來。
安晚婉聽到了心尖上人兒的聲音,立刻便睜開了眼,眸裡充滿了疼愛,人也頓時從軟榻上坐起來,望著遠遠走小跑過來的玉麟,道:“玉麟,孃親在這呢,你慢點走,出什麼事了?”
只見粉雕玉徹的小男孩站在安晚婉的身前,一雙劍眉頗老成的擰起,人小鬼大的無奈道:“孃親,你快隨我去外頭看看吧,玉染又惹事了。”
安晚婉聽罷,瞬間便凝了眉頭:“什麼?”
玉染又惹事了?今兒不是與莫忘晴一起出去趕集了麼?難得莫忘晴從京師來小住一番,要不然她才不給這個頑皮的丫頭解了足禁,沒想到出去沒半個時辰,竟然又惹事了?
安晚婉的表情一瞬間便變得不好,看著玉麟:“妹妹又惹什麼事了?”
玉麟著急:“包子鋪的大娘……被玉染……被玉染給氣暈了。”
這會兒估計人還在藥堂裡躺著昏迷不醒呢,餘下的話,他不敢再說。
只見安晚婉的表情頓時黑了下來,不由得替妹妹求情道:“孃親,你別怪玉染,她定是不小心。”
安晚婉一凝眉,這一個不小心,也太多次了。
她立即起了身,彎下腰來,牽住玉麟的手,徑直把玉麟帶出了亭子,又要出去替某個調皮鬼收拾殘局。
崖城大街,藥堂裡,一個粉雕玉徹的小女孩臉上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