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父親就曾戲言過將來要為自己找個好婆家,也好讓他享享清福之類的。
這時又想到與張無忌的相遇,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一世,我該拿你怎麼辦?
周遠達見剛剛出生的小嬰兒忽地嘆了口氣,不由得大驚,道:“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嘆氣?難道這是什麼不祥之兆麼?”
高大娘和方家嬸子兩個也在邊上等著要些賞錢和謝禮,聽周遠達這樣說,方家嬸子忙道:“定是這孩子疲了,打了個呵欠,哪有剛生下的孩子會嘆氣的,周大哥你定是聽錯了。”
高大娘也道:“是呀,做母親的生了三天,孩子不是一樣也掙了三天的命?”
周遠達一想也是,便樂呵呵地謝了二人幫忙,拿出一又疊至元鈔來,遞給了高大娘,待她走了,卻又拿出一小袋面來給了方家嬸子。
此時正是元末時期的至正四年,也不知是不是蒙古人的統治真的觸怒了上天,一連多年,全國各地不是地震就是洪水,或者乾旱,各地的百姓生活都極為困苦,由此引起的起義造反更是此起彼伏。
周芷若的父親是個打漁的好手,幸而元代別的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稅收一直很低,這樣像周遠達這樣比較能幹的老百姓才勉強還能過日子。
而方家嬸子的男人方六一,卻是得了病,在床上躺了有幾年了。周芷若對這個方六一,也只有個模糊的印象——那個印象便是他去世時出殯的場景。那一年周芷若剛剛五歲,第一次看人出殯,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印象。不過當初這個人這個事便沒有讓周芷若放在心上,所以她也不知道方六一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但不管怎麼說,沒有男人賺錢養家,方家的收入和生計還是很有點問題的。所以周遠達給了高大娘一疊紙鈔,給方家嬸子的卻是一袋面。
要知道元代本比宋代更重紙鈔,只是到了元朝後期,紙鈔濫發,通貨膨脹極其嚴重,京師的生員每天光吃飯,就得用去五兩鈔。為此百姓除了重新恢復銀兩和銅錢貨幣的流通使用外,甚至出現了以物易物的現象,所以出於對方家嬸子的照顧,周遠達才給了她一袋面。
方家嬸子千恩萬謝地去了,周遠達把周芷若抱在手裡,也不敢放下,便坐在床邊,看一會兒妻子,又看一會女兒,心中心中溫情又是感動。
此時本是下午未申之交,待到薛氏一覺睡醒,卻已是過了戌時了。
此時周若止也不覺得餓,只是一邊閉著眼睛思慮往事,一邊不自覺地執行內息——自從出生以來,體內的先天之氣飛速流逝,效果與她在孃胎中時相比,已是大有不如。
周遠達見薛氏睜開眼睛,忙道:“你醒啦?”
薛氏見丈夫坐在床邊,只是看著自己,也知道自己睡得久了,便問道:“什麼時辰啦?”
“已經是戌時了,你腹中可飢餓?我已煮了魚湯,煲在窠裡,你先喝一碗,我這就去熱飯。”
薛氏點了點頭,伸出手來把周芷若接了過去,見女兒閉著眼睛,似是睡得正香,便道:“這孩子折騰了我這麼久,現在倒是乖得很,連不要吃奶。”
周遠達本已起身,聞言回過頭來道:“這孩子確是不同,你且稍等,我端了湯來,且與你細說。”
薛氏一愣,不知丈夫是什麼意思,卻想——莫不是嫌我未生下麟兒,要將她送人?
元末的百姓生活困苦的居多,把養不起的兒女送人的更是比比皆是,所以薛氏才會有這個念頭。
不多時周遠達端了魚湯進來,道:“這是我前日捕到的,甚是肥美,本就想留於你補補身子的,如今正好與你吃了,也好下些乳汁。”
薛氏面上一紅,接了過來,抿了一口,果然覺得鮮美,便盡吃了,卻把魚留下,讓給丈夫吃。
二人推讓了一番,終是分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