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川的設想裡,這場比賽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他是隊內的場上核心,前場所有人都把球傳給他,讓他射門——前鋒就是這樣了,不一定是最重要的,但卻是最風光的那個。
可惜劇本不按他的想法走,比賽剛進行二十多分鐘就發生了意外。
起初是他們隊的11號和對面一個人發生了肢體衝撞,好巧不巧,那個人就是搶了11號女朋友的情敵。這兩人看彼此不順眼,有了第一次摩擦就有第二次,動作越來越明顯,招來了裁判的一張黃牌。
學校之間的業餘比賽,裁判自然也是不專業的,他們這邊是主場,蔡志成親自找的裁判,一定程度上是偏向他們的,給他們吹了主場哨,所以黃牌只發給那位情敵,沒給11號也發一張。對方對此很不滿意,抗議的言辭激烈了點,兩隊二十多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推推搡搡地就打了起來。
賽場上打架,實在是很勁爆,何況本就有暗藏的「仇恨」,看隊友們都很激動,紀川也有點上頭,可賀懷章在臺上看著,他有想法也得憋著,只能乖乖地拉架勸架。
人多,拉不住,看臺上一片騷動,有人要衝下來,被攔住了。很快學校的相關負責人聞風而來,解救了混亂的場面,出於多方考量,比賽也被迫終止。
紀川失望得不得了,他還一個球都沒進,想像中的耀眼的身姿不知表現出幾分,白白浪費心情。
他和隊友們一起被負責人叫走,臨走前沖賀懷章遠遠地比了個手勢,越過人群,視線對上的時候,他的心情一瞬間又變好了,簡直是毫無道理的。
他走在隊友後面,偷偷地給賀懷章發了一條簡訊,上面寫:「爸爸,抱歉,你先去忙吧。」
賀懷章回復很快:「要寫檢討了麼?」
紀川低頭看著手機,忍不住笑:「寫就寫,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他專心打字,沒有看路,一下撞到了蔡志成身上。蔡志成賊兮兮地瞄他一眼:「跟誰聊天呢,笑得這麼開心。」
紀川不搭理他,又發了幾條後把手機收好,強裝出肅穆的表情和隊友們排成一排,一起垂著頭進了負責人辦公室,等待批評教育。
被教育這種事,紀川不是第一次經歷,高中時還被班主任請過家長,原因也是和同學打架。那位班主任是個很有脾氣的,敢請賀懷章喝茶的老師他從小到大隻認識這一位。
那次賀懷章聽話地來了,父子兩個一起挨批評,結束後就結束了,沒有任何多餘影響,他也沒對紀川說什麼「好好學習,不許打架」之類的話,只說「不許胡鬧」,這句是他最常說的,紀川自動解讀為「只要不是胡鬧,有你做事的道理,那就幹什麼都行」,他把這理解為縱容。
才十一點,校隊一群人從辦公室出來了。紀川連檢討都不用寫,他是拉架的一方,沒有動手。以11號為首的「犯案人員」就比較慘了,寫檢討都是輕的,好在沒人受傷。
他們約了中飯,紀川沒有跟去,他臨時接到了賀亭的電話,說請他吃午餐。這很新鮮,賀亭已經好幾天不搭理他了,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難免會遇到,可每次見面時說的話不超過三句,還都是他主動開口,賀亭愛搭不理的。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紀川滿腔好奇,早早來到約定好的餐廳。他來得早,沒想到賀亭更早,竟然已經在等他了,他懷疑自己看錯時間,再三確認,現在的確離約定好的十二點半還差十五分鐘。
「不是說實驗室有一個大專案麼,怎麼不忙?」紀川坐到對面,發現賀亭穿了一身休閒西裝,並不是早上出門時那身裝扮,是新換的。連髮型也和早上不太一樣,只平靜地坐在那裡,就顯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正式。
紀川奇怪:「你搞什麼?剛相親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