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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珩仰坐在楠木椅上,冷笑了一聲:“玉琳揣摩聖意倒是極準,跪兩天不吃不喝一下,就讓阿爹心軟了,這一放,就是明明白白告訴眾人,他相信這事兒不是景王栽贓嫁禍的太子。”
上一世他性子極傲,睚眥之怨必報,玉琳近他一尺,他就要割人家一寸,對著皇帝,依舊覺得有理能走遍天下,殊不知皇帝的心亦是肉做的,是肉做的就會有偏心,待兒子,皇帝從來偏心的。
“七爺,”席善大驚,“這事兒聖上知曉不是景王做的,會不會就猜到了是七爺您做的?”
若是知曉是他家主子做的,皇帝計較怪罪起來,這事兒,可不得了!
玉珩靠在椅背上,目光輕輕落落:“那得看寧慕畫如何解釋這次的事兒了。”
他當日尋上了寧慕畫,透露出自己要做這栽贓之事的小名頭,若寧慕畫能站他這兒,自是如虎添翼,若真不站他這兒,這件事,倒也不會因為寧幕畫的插手,把禍水引到自己頭上。
……
皇帝讓玉琳滾出御書房之後,讓人傳來了寧伯府世子、季府尚書郎、大理寺陳育德還有主查此案的太子玉一道問話。
季尚書跪在地上,聽著皇帝相問杏花宴的人手佈置,顫聲說:“下官疏忽值守,請皇上責罰!”
皇帝要聽的不是什麼請責罰的屁話。
陳育德同樣跪地:“下官已經讓人把當日杏花宴中的丫鬟與小廝全全問過,當日在園中,丫鬟一共一百零九人,小廝一共一百四六人,但無人說自己曾傳過太子妃或景王妃口中霧亭相見的話語,景王妃與太子妃的貼身宮女也都未曾尋到當日傳話的丫鬟。”
大理寺查案,最主要的便是順藤摸瓜四個字,順著有利線索一點一點去查證是他一貫作風,哪裡知曉這次的事兒居然這麼棘手,全數斷在了傳話人身上,當日的丫鬟無一個沒缺,也沒有再見過了。
這樣一來,有意傳話之人估計就是當日各家勳貴夫人帶來的丫鬟了,但當日這樣的丫鬟亦是舉不勝舉,若是一一相問,不僅費時費力,且是頗為不準的,誰又能知曉當日各家夫人帶去的到底是哪個丫鬟!
所以這案子查到這兒,就像斷了線索一樣,怎麼都查不下去了。
陳育德本以為皇帝會勃然大怒,卻見他只是坐在案後,重重“嗯”了一聲,便沉聲道:“寧統領,你可有查到什麼?”
寧慕畫與兩位跪在一排,拱著手:“稟皇上,景王妃與太子進入霧亭之事,正是侍衛巡邏離開時,下臣帶來了當時在霧亭附近的侍衛,紀侍衛。”
大理寺卿道:“紀侍衛,還望你一五一十相告一番當日你聽到見到的情形。”
紀侍衛不敢面視聖顏,他伏在地上:“稟皇上,小的正與一隊侍衛巡邏至霧亭十丈處,便聽得一聲叫喊之聲,隨後快速奔向霧亭,途中看見張家二郎尾隨著太子妃娘娘去了霧亭之中,而後小的遠遠就看見太子妃娘娘昏倒在地上,景王妃一怒之下拔出頭上髮簪,刺傷張二郎,小的與眾侍衛本欲上前阻止,後見皇上您已在……”
陳育德問道:“當時張二郎與太子妃可有講何話?”
紀侍衛:“下官隔太遠,只見到張二郎離霧亭不遠處很急切是想逃走的模樣,被太子妃娘娘攔下來的,最後跟在太子妃身後,張二郎也是全然極為焦慮心慌的模樣。”
一旁全然不開口的太子立刻一口咬定道:“就是張二郎的別有用心!他故意帶著蘇氏來亭中抓我與景王妃的把柄!指不定這事兒的幕後黑手就是他!”
皇帝道:“這張二郎可是與季六曾定親,被季府告上大理寺的那個張二郎?”
季尚書:“正是。”
皇帝:“朕倒是記得他被大理寺奪取了科考資格,這杏花宴的帖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