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還在這裡呢,我哪裡會笑話你!”謝三長臂一勾,搭上莊少容肩膀,本以為能搭上,卻見莊少容一個轉身,不著痕跡的避開了,“謝三哥,那頭還有幾個知交,我且先去那兒敬一敬,失陪了。”
說著,快步離去。
劉大郎從後頭步過來,看著離去的莊少容,低嘆了一聲:“唉,這莊六公子……亦是個命途多舛之人……”
謝三:……
不要欺負我讀書多,這個詞真的是這般用的?!
你名落孫山只能做個紈絝果然是有原因的!
劉大郎自聽不到謝三心聲,自在那邊滔滔不絕講八卦,“莊家出了個得了失心瘋一樣的莊四娘子,上次長公主府中做出那樣又跪又撞的事兒,明眼人誰看不出她是為了張二郎?!據說那四娘子回去之後在府中要死要活,定要嫁給張二郎,正是莊老夫人同意那一日,莊六公子便獨自出了京中,去了江南……”
謝三舉著杯慢慢問了一句:“後來呢?張二郎被安王打入大牢之後呢?”
自從長公主府中的事兒一鬧,莊皇后被皇上冷落,玉珩除了與莊老爺來往幾次外亦漸漸疏遠了莊家其他人,他也沒有再去特意打探莊家的這些事兒了。
劉大郎撇撇嘴:“張二郎都被陷入牢獄了,張莊兩家的親事哪裡還做的什麼數!據說莊老夫人因莊四娘子的事兒,還在床上躺了好些時日,後來還是張侍郎親自拿著庚帖去莊府退了親事,道了歉,這親事這才作罷了,現下莊四娘子嫁到京外去都快要做娘了罷,對了,好像是西北豫州的王同知家!”
謝三奇道:“這種閨閣秘事你倒知曉的清楚,連莊四娘子嫁的哪家都知道。”
劉大郎嘿了一聲,“我家小妹與莊四娘子亦算手帕交,自然清楚!”他眼一斜,探過頭去,“對了,我家小妹你不是見過的,小時經常繞著後頭謝哥哥喊你那個……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如今鯉躍龍門,又得了太子賞識,怎麼著也該流到我劉家田中罷!”
謝三:……
合著,他卻是那肥水啊!
……
謝三與聒噪的發小聊閨閣秘事,太子與沉穩的寧世子聊得卻將來大計。
成王敗寇,景王敗了,反賊敗了,玉珩如今擁兵上萬,地位穩固,他打算將容家軍讓寧慕畫暫時接任大將一職,讓容家軍真心實意的全數歸順於他。
“殿下厚愛,下臣必定竭盡全力。”寧慕畫領了命令,卻復又道,“只不過下臣不才,卻想在今日的大喜之日想跟殿下討個賞了。”
這人忠心耿耿,又助他甚多,如今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說要賞,玉珩自然不會拒絕:“寧卿請說,金銀權位,只要本宮能給的出必定不拒。”
寧慕畫瞧了女客那頭一眼,含笑收回來:“下臣所求之物便非金銀權位,下臣只求三年之後,殿下准許下臣辭官歸隱山田。”
“歸隱山田?”玉珩旋即一怔,“你乃寧國公府世子,肩負整個寧國公府的榮辱,如何能夠隨心所欲歸隱山田?”
寧慕畫笑了:“如今寧國公府已有令一世子,屆時,下臣願卸下世子稱謂。”
玉珩想出口叱呵一句:胡鬧!世襲稱謂乃是你想卸便能隨便卸下的麼!
可一見寧慕畫嘴角含笑一副憧憬模樣,他又生生忍住了怒火,問了一句:“為何?年後為何要歸隱山田。”
寧慕畫抬眸眼中微微亮,也不隱瞞:“下臣本就不是意在京中,且下臣答應了內子,三年之後,待小哥兒長大一些,待臣弟繼承了家業,下臣便帶帶著她去這個遊歷大昭的山河。”他目光緩緩往上,越過玉珩,瞧向天際,“雖說莫約不可走遍世間的每一角落,但總要瞧一瞧這世間到底是怎樣。”
太子揹著手,沉默無聲,看著寧慕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