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虯髯客表情頓時凝固,而李靖則低下頭握緊雙拳,咬緊牙關不敢抬頭去看虯髯客。紅拂女伸手抓住李靖的手臂,瞪大眼睛不解的問道。
“為何?這是為何?你說話啊,二哥方才回到長安一日,身體傷勢嚴重,你怎能讓他離開長安?”
李靖低頭不語,暗衛老黑見此對身後的侍衛揮了揮手,示意退後,給三人留出一片空間,在暗衛離開後,李靖上前一步捂住虯髯客的雙手,大聲哭訴。
“二弟,是我李靖對不起你,是我李靖無能,不能護你安危。仲堅什麼都別問,跑,現在快跑。”
在忠誠與兄弟情義之間,李靖最終還是糊塗了一番,拔出匕首切斷馬車的繩索,推著虯髯客驅馬逃離,騎在戰馬上看著距離自己的兄弟越來越遠,此時虯髯客才反應過來,李靖為了他違背了皇命,老黑見此大怒,準備追擊的時候卻被李靖攔下。
老黑不善言辭,怒視李靖,手中長矛已經刺向李靖的胸口,暗衛眼中沒有勳貴國公,只有命令。李靖夫婦同時進攻老黑,他們知道,只要老黑不出手,暗衛的人根本無法抓到張仲堅。
一邊與老黑交手,李靖一邊大喊。
“張仲堅,當年你許我李靖家財萬貫,學習兵法,才有今日的出息,我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送你去倭國受苦,讓你成為一個引起戰爭的工具,你是我李靖的兄弟,我李靖為了你捨棄這得來的一切又有何妨?你速速離去,所有罪名由我李靖一人來扛。”
“夫君,我們三人同為結拜兄妹,怎能由你一人來扛。”
李靖夫婦在老黑一次次殺招不下不斷後退,不斷吶喊。而在兩人被老黑一人擊退數步之時,他們感覺有人從背後接住了他們,李靖鼻子一酸,不想回頭,但那道十分溫柔的聲音還是在身後傳來。
“大哥,小妹,沒有你們,張仲堅早就死在了嶺南,去哪裡又能如何。”
其實虯髯客一直未走,在李靖與老黑交手的時候他便已經下馬,任由戰馬奔走,而他則一步一步走向李靖夫婦。
以前虯髯客不知,不知李靖為他做了什麼,他只記得當年這個兄弟去嶺南救了他一命,可來到長安之後,聽著侄子們訴苦,他才得知,這麼多年,李靖夫婦一直在被錢歡欺負,取走了兵法,告老之後不得還鄉,要去學院教書授課。
聽似十分簡單,但這其中的屈辱只有虯髯客一人能體會,兵法是武將一生的心血,李靖為了救他,將六軍鏡送給了錢歡,而錢歡則一次又一次的拿著虯髯客這三個字不斷在威脅李靖,如果今日他虯髯客在貪生怕死的離開,他又有什麼顏面自稱是李衛公的結拜兄弟。
所以,他不走。不論他會被去送哪裡,哪怕是斷頭臺,刀山火海,他都不走。
當初只不過是給了李靖一些家產,但換來這四十幾年的擔心與情誼,虯髯客認為,這一切都值得,他欠李靖的,李靖不欠他張仲堅。
走上前自縛雙足,笑著等待被人送上馬車,臨走時,虯髯客在馬車中探出頭,對著李靖與紅拂女燦爛一笑。
“今日一別,恐怕今生不會再見,保重。”
第九百九十七章 錢歡,我們和離吧
李二回到錢家後傳喚了李靖。
書房內,李二坐在藤椅之上,十指交叉,彷彿前世的社團大佬一般,目視李靖輕聲道。
“當年百官彈劾你李靖,朕不信他們,朕信你。可今日你卻做出這般糊塗的事情,朕已經失去了一個侯君集,你還想讓朕在失去一個李衛公?”
李二的聲音很輕,但卻讓挺直腰身的李靖突然下跪,跪拜在李二面前久未起身,今日是他做錯了,他違背了當今陛下的旨意,李二也是發出一聲嘆息。
“告老吧,朕在學院旁為你們準備了府邸,去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