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接著,卻是秦宅的連嫂,一問之下,才知道秦家大舅奶奶要臨產,從昨夜痛到現在,人都快脫形了,肚子裡那個卻是毫無動靜,大爺在考場未出來,太太終是撐不住了,教快來找姑奶奶,想想辦法。
媚娘二話不說,立即讓翠喜翠憐翠思收拾東西,讓婆子們大包小包扛著,夏蓮和奶孃抱了恆兒,帶上王媽媽一道,就要出門回孃家,橙兒蘋兒正在廊下,見大奶奶這架勢,是從未有過的,翠憐姐姐都不看家了,兩個小丫頭也不吭聲,只跟在後頭跑,百戰看得呆了:這哪是回孃家,簡直就是捲包袱逃難去了!
好在他早叫人往候爺辦公的部衙找寶駒,候爺此時應該得了訊息,他會趕回來的。
百戰一邊急忙喚人備車,一邊殷勤地幫著翠思往車上裝放物品,說話還要小心冀冀地,唯恐惹惱翠思,這丫頭不高興起來去跟大奶奶說一聲,把他撇下,不讓跟著,回來又得受候爺的罰,那才叫冤。
百戰和寶駒看不大懂候爺和大奶奶,兩人先前一個冷一個熱,大奶奶主動找候爺,極盡體貼關顧,候爺卻像不喜歡,還交待他們戒嚴東院,包括大奶奶在內誰也不讓進,結果大奶奶真不來了,索性跟候爺一樣冷冷淡淡的,還大膽易容,改名換姓偷跑出府去開酒樓,候爺知道後不但不發怒,反過來跟蹤討好,絕然處置掉多次冒犯大奶奶的鄭表小姐;想著法子親近大奶奶……這不是沒事找事做嘛?早幹什麼去了?夫妻倆神神怪怪,百戰倒黴;得了個吃力不討好的差,奉命保護大奶奶;實為監視跟蹤,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真正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和寶駒暗地裡合計過,揣測候爺心思:大奶奶病死了一回,身體不好,老太太安排爺娶莊家表小姐,大奶奶肯定不痛快,兩人談不攏,一來二去就生了隙,爺甚至想過先娶新奶奶,把大奶奶放過一邊去,日後再來理會,卻沒想到大奶奶這樣兒,內裡卻如此要強剛硬,易容改名,酒樓也開了,結識了外邊那麼多人,這不明擺著是不想跟爺好好過了嗎?爺是什麼人物?女人只有娶,哪有休的道理,縱使不喜,另院養著就是了,進了徐家門,豈容她再出去嫁作他人婦!
如今看來是他們想錯了,爺其實最在乎大奶奶,娶新婦之後會怎麼樣無人知道,眼下他若是一天不見大奶奶,就焦躁不安,煩悶沉鬱,若是有天大奶奶忽然消失,他不得發瘋?
因而兩人都不敢大意,候府裡裡外外,分佈人手把得密不透風,不敢盯著大奶奶,大奶奶身邊那幾個精怪丫頭,有一絲一毫不尋常,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只守住這幾個丫頭,就可以了。
媚娘特意讓連嫂坐一車,向她瞭解秦宅的情況,馮氏昨夜三更開始痛,到現在十多個時辰,也差不多了吧?可連嫂說兩名穩婆守得累了,一致說奶奶不會今天就生,沒破水,也沒見紅,只是痛,痛得好厲害。
媚娘有些緊張,馮氏肚子又大又圓,孩子肯定小不了,她那麼嬌小,能不能生出來啊?這種年代,生孩子真的是件要命的事,沒有一點安全保障,皇后還有張靖雲和靈虛子……對了!他們兩個,不會接生,但他們有救命的藥品和方法!
媚娘吩咐翠喜:“立即改道,先往千草堂,到了你下去問一問:岑公子有急事找張先生,怎樣才能找到他?”
張靖雲說過,有急事找他,可以到千草堂,只要說是岑公子,自會有人傳信,他很快就會來。
馬車在街上賓士,媚娘抱著恆兒坐在馬車裡,心裡有瞬間的歡喜和衝動:孩子和身邊的人,都出來了呢,如果……
沒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