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託在謝琰身上,我也無話可說。我只想提醒公子,天師軍現時的兵力在北府兵和建康軍兵力總和的一倍之上,領導他們的是雄材大略的孫恩和精通兵法的徐道覆,沒有一個是等閒之輩。”
司馬元顯籲一口氣道:“假如劉兄仍然健在,在如此形勢下,又可以起甚麼效用呢?”
劉裕心中暗喜,知道痛陳利害後,司馬元顯終於意動,否則不會有這幾句話。當然他不會把心意顯露出來,沉著地道:“那就要看琅琊王的安排,更要瞧當時的情況,只要琅琊王把原屬何謙派系的水師拔歸於我,我便有與天師軍周旋的本錢,更可以牽制劉牢之,對朝廷來說是有利無害。”
司馬元顯警戒的道:“劉兄對自己非常有信心。”
第四章 秘密協議
劉裕返回歸善寺,宋悲風正坐在他房內,默默等候他。
此時離天明尚有兩個時辰,他們都睡意全消。劉裕坐到宋悲風旁,道:“我離開時已特別小心,不弄出任何聲響,老哥是如何發覺我溜了出去的?”
宋悲風嘆道:“我當了安公的貼身保鏢近二十年,有些習慣是改不了的,其中之一是警覺性。你到哪裡去了?”
劉裕坦白答道:“我去找司馬元顯談判。”
宋悲風失聲道:“甚麼?”
劉裕道:“我透過王弘約他見面,由於我曾和他合作應付郝長亨和徐道覆,所以勉強可算有點交情,更成為對話的基矗”宋悲風聽得眉頭大皺,道:“這小子驕橫放縱,心胸狹窄,且只是聽他爹的指令行事,找他不嫌浪費時間嗎?”
劉裕知道宋悲風對司馬元顯印象惡劣,微笑道:“人是會變的,司馬元顯先是受辱於我們手上,接著又與桓玄在江上對撼,連番磨練,令他在各方面都成熟了。他再不是以前那個花花公子,而是懂得審時度勢的皇室領袖。我要先說服他,才可以由他向司馬道子傳話,痛陳利害。”
宋悲風搖頭道:“不論你說甚麼話,仍難打動司馬道子這個奸邪小人,他是不會改變對你的成見。”
劉裕道:“我並不是要改變司馬道子對我的看法,只是給他一個權衡利害的機會。對司馬道子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維持他大晉的國運,其它都是次要的,包括我劉裕在內。”
宋悲風苦笑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投向司馬道子,會令很多人失望。”
劉裕道:“微妙處正在這裡,一天劉牢之仍在,我們的關係都不會公開,我更不是要做司馬道子的走狗,司馬道子也不會改變殺我的心。而我要做的事,與玄帥並沒有分別,玄帥迎戰符堅於淝水,非是為了司馬曜或司馬道子,而是為了漢族的存亡。我也是如此,不但要保住小命,還要爭取出戰天師軍的機會。劉牢之絕不會便宜我,可是隻要司馬道子不是糊塗蟲,便該明白在某一段時間內,我是一隻有用的棋子。”
宋悲風發呆半響,點頭道:“我被你說服了,雖然仍感到有點難以接受。晉室始終是南方的正統,司馬道子不同意,你便沒法領兵出征。告訴我,如果司馬道子不接受你的提議,你又怎麼辦呢?”
劉裕道:“如果司馬道子冥頑至此,明早我便和你立即趕往廣陵,設法策動一場奪權的兵變。再擁兵自立,放手幹他孃的一個轟轟烈烈,總好過坐以待斃。”
宋悲風愕然道:“有可能成功嗎?”
劉裕苦笑道:“當然不容易,且有違公安和玄帥對我的期望,否則我何用去見司馬元顯呢?”
宋悲風諒解的道:“我明白了。”
劉裕道:“趁離天亮尚有時間,宋大哥回房休息吧。”
宋悲風道:“還睡得著嗎?你也該好好休息,明天誰都不曉得會發生甚麼事。”
說畢起立朝房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