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端上的箱篋,抬手指著那些色彩各異的珠貝吩咐道:“把這些都收下去罷,留下那綬帶、簡冊就好。
“殿下?”太監大奇,“是將這些東西都收了嗎?”
“收了。”太子一言定下。
太監不敢怠慢,命人將那些“玩物喪志”的玩物全數收了,而後看見席善捧著一個大匣子出來,匣子開啟,席侍衛往炕上倒出一堆的……太監一瞪眼,看見裡頭倒出來的竟然全數是摺子!
太監:……
玉被奶孃抱上來,坐在一堆黃燦燦的摺子中,抬頭用與太子一模一樣的小臉蛋與太子對視。
太子俯身哄皇太孫道:“來,兒抓一個,喜歡哪個抓哪個。”
奶孃and太監and席善默默將自己的頭扭過去不忍再看。
這裡頭除了摺子與皇家簡冊,還有其他東西讓皇太孫抓嗎?!
無論選哪個,不都是日後都是執掌朝政的意思嗎?!
一週歲的小兒已經會爬行,奶孃偶爾也會將他放在地上,拉著他讓他學走路,只不過,皇太孫奇懶無比,奶孃若讓他站在地上,他就能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半步都不挪一下,待累了,一屁股坐下來,仰頭拿漆黑黑的大眸子瞧著你。
皇太孫頂著一張與太子一模一樣的臉,奶孃見“太子”那肅穆的臉望過來,嚇得兩腿直哆嗦,前幾次那是當場撲通直接就給皇太孫跪下了,後來,奶孃心理素質養得好了一些,沒跪已是萬幸,哪裡還敢讓皇太孫坐在地上,還是抱在手上罷!
這會兒,皇太孫坐在摺子上頭,與玉珩對望了片刻,垂下首去看炕上的摺子:“黃!”
奶孃連忙上去笑道:“皇太孫殿下真厲害,太子殿下每日看得摺子正是黃色的呢!”
玉抓起一本,用力擲了出去。
摺子飛起來,同蝴蝶展翅,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落到地上。
“咯咯咯……”皇太孫難得笑起來,抓起一本再丟出去。
太子負手站在一旁,目光盯著炕上的玉,不惱也不阻止。
奶孃額上出汗如漿,伸手想去阻止:“殿下、殿下,使不得使不得,這是摺子,不能這麼玩……”
“咯咯……”玉玩到興起,伸手再抓了一本,彎了身體,另一隻手撐著炕,小短腿一蹬,站了起來,他正打算將手上的摺子扔出去,眾人忽聽太子道,“好,兒做的好!你抓的原來是這本摺子!”
說著,親自伸手就將皇太孫抱了過來,“席善,將皇太孫手上抓的摺子給皇上送過去,告訴皇上,這是皇太孫親手抓的,皇太孫還抓著這摺子站立而起。”
席善恭恭敬敬接過了摺子,又聽的太子聲音,“其餘該說的不該說的,不用本宮提醒你們了罷。”
屋中所有人全數恭敬跪在地上叩首道:“小的知曉。”
席善飛快出了東宮,眼見後頭真的無人跟隨時,這才開啟皇太孫抓過來的摺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席善在太子身旁十幾年,太子的筆記早已拓進他腦海裡。
摺子上寫的很簡單:皇太孫天命所歸。
席善默默合上摺子,小心在衣襟內塞好。
不容易啊,太子適才在一旁盯了皇太孫這麼久,就是為了等皇太孫抓起這摺子,一把陰了皇太孫罷。
天上有大雁準備飛往南方過冬,席善分明在排隊的大雁中看到一個“坑子”兩字。
天,真的變了,當初一心奪嫡的太子如今怎麼就一心想著退位了。
席侍衛跟不上太子多變的思維,只好認命的去宮中大講特講,皇太孫是如何避過那些珠貝玉器,又如何看不上炕上的尋常摺子在一眾摺子中抓到了這本,而後,皇太孫又是如何拿著摺子一站而起,搖著手中摺子對太子“自誇”。
席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