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三名近侍,匆忙跪下!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近侍長見姚文訊怒氣沖天,示意這四名近侍先出去,才低聲跟姚文訊道:“專員,這件事,只怕是個陰謀。”
“怎麼說?”姚文訊點燃一根菸,面若寒潭,坐在沙發裡。
“昨晚凌晨一點多,那個陳小姐要回去……專員睡熟了,屬下等人不敢打擾,就派車送她。她不要白雲歸那些守軍送,非要咱們的人親自去。屬下就派了他們六人去了……那陳小姐住的地方,居然是姚春院!”
姚文訊聽到這話,將茶几上的菸灰缸向牆壁砸去,頓時琉璃菸灰缸碎片四濺,他的聲音帶著狠戾:“好個白雲歸,居然叫個妓女來陪老子!”
“所以屬下說,這是一開始的陰謀!屬下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她撒嬌要屬下的人送,屬下以為是專員的意思,不好違抗她。到了姚春院,那幾個混蛋被極其漂亮的姑娘們纏住,就歇在姚春院了。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五六個乞丐討錢……專員,凌晨三點多,哪裡來的乞丐?可是那幾個蠢貨喝多了,就上去拳打腳踢。正好被東南法政學堂的學生瞧見了,聽說這些學生排演話劇,凌晨三點多才散場。那些多管閒事的學生上前勸架,他們就連學生一塊兒打了。”
“好巧!”姚文訊陰沉冷笑,“這一樁樁一件件,怎麼就這樣巧!”
“的確很巧,除非有人事先安排好的。”近侍長道,“而且那幾個蠢貨喝多了,哪裡就能赤手空拳打死人?還正好有警備廳的巡警路過……專員,這一切都太巧了!要是青天白日還能說得過去,可是凌晨三點,警備廳那群吃乾飯的,會上街巡邏嗎?”
姚文訊眯起眼睛,透出陰冷的犀光,將香菸按在棕色牛皮沙發上,頓時一陣燒焦氣味。他起身踱步,半晌才冷笑:“好個白雲歸,他不想上京,居然這樣陷害老子!”
“專員,我們現在怎麼辦?”近侍長探尋口風。
“拿著大總統的手諭,先給俞州的警備廳打電話,叫他們來接,咱們先躲開這些記者和學生要緊!”姚文訊咬牙恨道。
近侍長示意身邊的近侍立馬去辦。
不過兩分鐘,那近侍蹭蹭跑回來,手裡還提著飯店經理的衣領,焦急道:“專員,飯店的電話線被人切斷,電話、電報都發不出去!”
近侍長也急了,一把攥住被推搡進來的經理,怒斥:“怎麼回事?”
那經理瞧著這群凶神惡煞的帶槍近侍,嚇得簌簌發抖:“小人不知……電話線不是從飯店斷的,是從外面……飯店裡的線路都是完好無損的……”
姚文訊哈哈大笑,酷似午夜寒梟啾鳴,讓人心生滯迫寒意。
“好,好!白雲歸,果然是好樣的,娶媳婦也是好樣的!倘若不是白雲歸的女人如此文靜天真,老子也不至於這樣輕敵!老子一生槍林彈雨裡走到今天,卻陰溝裡翻船!好!”姚文訊氣急反笑,聲音詭譎。
那些近侍各自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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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瓊林飯店所在的街道,全部被堵住。
東南法政學堂的學生遇害,訊息似秋日荒原上的小火星,已經燃燒到無法遏制的地步,整個俞州沉浸在怒火灼灼的海洋裡。俞州高中、大學近萬人,一早也趕了過來,將醉瓊林飯店前前後後全部包圍。
警備廳廳長見情況不妙,不敢貿然激起輿論,居然撤兵,躲回了警備司令部。
慕容畫樓與李爭鴻、程東陽在隔壁街道一處最高的閣樓,用望遠鏡觀察醉瓊林飯店的動靜。
程東陽有些急了:“夫人,屬下安排的,的確是乞丐!可是不知道怎麼就突然冒出學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