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腦異能者是出了名的戰五渣,血薄皮脆,經不得打,但那是對喪屍而言,若遇上普通人,有姝完全能夠對付。四五歲也許有點懸,但十二三歲已足夠自立門戶了。這樣想著,有姝眼皮子一耷一耷,就要進入夢鄉。
忽然,一股陰寒的氣流吹拂在他臉上,彷彿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湊得極近在打量自己。有姝作為精神力異能者,對外界的感知十分敏銳。他知道,房間裡還有一個人,而且對自己深懷惡念。他內裡千迴百轉,面上卻憨憨傻傻,嘴角掛著一行晶亮的口水。
對方是誰?亦或者說——是什麼?他想到出生那天,與自己爭奪身體的無形寒流;又想到已亡故的,前來討債的同僚,隱隱約約有了猜測。看來,那個夢是真的,所謂的“討債鬼”也是真實存在,卻並不是自己,而是那股寒流。他想奪得這具身體,好向這家人討還銀兩。
然而對方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靈魂之力竟那般強悍,硬生生破壞了他的奪舍大計。死了還託夢討債,可見他執念很深,絕不會輕易離開。如今欠債的人已拿出欠款,卻都花用在自己身上,而非還給債主,他如何能甘心,必定還會伺機奪取身體。
有姝心中凜然,面上卻毫無表情。不管怎樣,他不會把重生的機會白白讓給別人,這具身體和這個全新的人生,他要定了。
那股寒流繞著有姝盤旋了一會兒就慢慢消散,全不似降生時那般霸道,不管不顧就往這具皮囊裡鑽。有姝完全有理由相信,在與自己爭奪身體時,它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這會兒正處於虛弱期,對自己暫時構不成威脅。但問題是,它會不會永遠保持這個無害的狀態?
有姝沒見過鬼魂,卻研究過陰陽學說,在陰陽學說的某些理論中,有些鬼魂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有些鬼魂卻會越來越強大,直至凝聚成形,譬如厲鬼。而自己房間裡這玩意兒是個討債鬼,應該能劃歸到厲鬼的範疇。如果怨氣久久不散,它可能會逐漸變得強大,從而再次進行奪舍。
有姝不是樂觀主義者,做一件事之前,總會把最壞的結果考慮到。他並未寄希望於這隻鬼主動離開,更不相信它會慢慢消散。換一句話說,他現在面臨的不僅僅是被家人遺棄的問題,還有來自於厲鬼的迫害。但他現在只是個剛出生的小嬰兒,連一隻螞蟻都捏不死,又哪裡能對付厲鬼?雖說他的精神力還在,但由於轉世重生的關係,力量已大大削弱,遠達不到上輩子的十分之一,而且無法外放,除非厲鬼擠入他的腦海,才會受到被動式地攻擊。
好在這隻鬼怨氣不重,力量也不強,才會在奪舍時落於下風。所以,在節衣縮食、快快長大之外,有姝又有了更為迫切的任務,那就是修煉精神力。厲鬼的力量如果逐日增長,而他卻一直原地踏步的話,早晚難逃一死。
但修煉精神力哪有那麼容易,在缺乏喪屍晶核的前提下,只能靠冥想。冥想修煉的速度極為緩慢,往往好幾年也難以提升一個等級。有姝能確保自己現在不被奪舍,卻難以確保日後不被奪舍,而一勞永逸的辦法唯有殺死這隻鬼。
鬼該怎麼殺?做法事?潑狗血?貼黃符?用桃木劍刺?這些辦法,一個小嬰兒完全做不到。所以,還是得快快長大啊!這樣想著,有姝含著大拇指,沉沉睡了過去。
剛剛消散的冷風重新凝聚,在搖籃上空盤旋了一會兒,幾次試圖靠近,都被小嬰兒散發的濃烈生機彈開。它似乎有些累了,吹拂過一地瓜子殼,沿著窗戶縫鑽了出去。
沒過多久,又有一名穿著華貴的女子悄然來到小院,發現僕婦全都不在,臉上露出一絲怒容,卻又很快收斂。她示意貼身丫鬟不要做聲,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隔著門簾往裡看。嬰兒睡得很熟,粉嫩的小嘴兒含著拇指,還不時撅撅嘴,做出嘬吸的動作,小模樣可愛極了。女子看著看著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