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目光恍惚看著窗外的明媚陽光,“若論樣貌,他興許稍稍遜色你的父皇,但論謀略、膽識,普天之下,恐是無人能及,這樣的男子,方才是書中所言的名士*,帝王天子方有的風儀氣度。”
我聽得入了神,不禁轉了話題問,“那當年母后第一次見到父皇,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呀?”
母后略垂下頭,眉間盈起一抹柔色,語氣低柔,“當年我進宮待選時,昭敬皇后尚在世,宮中的日子實在無聊,那一天我和眾采女一起嬉笑著去獵苑馬場騎馬玩耍,我素來膽大,徑*了一匹尚未馴服的烈馬,那馬兒好在爭氣,不消一刻就乖順地聽話慢行,我正得意著的時候,它卻忽地發了狂,一路橫衝直撞朝不遠處的上林苑跑去,上林苑是當日皇帝和眾位親王出遊之地,外邊防守重重,我就這樣騎著馬冒冒失失的衝了進去,侍衛的刀戟將我攔截住,那馬卻越發瘋狂,一路嘶叫著朝一邊兒的小湖裡衝去,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嚇壞了,我以為自己就會這樣糊里糊塗地命喪湖中之時,卻被一個人翻身躍上馬,自背後攬住韁繩,不出幾下的功夫就將那馬匹馴服,我驚得呆住了,回過頭去看身後的何人,我當時就看傻了,直到到身後的內官喚他宣王的時候方才知道身後的男人就是當朝皇上的五弟宣王。”
“那後來呢?”我問。
母后微微笑了笑,“我慌忙跳下馬向他請罪,他只示意我起身,他對我說,下回騎馬的時候不要再選這麼彪悍的烈馬了——咦,安陽今日怎麼忽然這麼有興趣聽這些陳年舊事了?”
母后忽地意識到了什麼倏地止了話頭,我吐吐舌頭,腦海中憶起的卻是那日漠北街頭楊燁凌空接住差點摔倒的我,原來真的有這樣的巧合,母后和父皇相識於一場馬禍,而我與楊燁那一日的相遇,竟與這個有異曲同工之妙!
驀然間,我卻忽覺有些不對,記憶中,父皇早年多病,並不精擅馬術,而母后方才所言,能夠有能力與膽識將烈馬在瞬息之間馴服的本領,似乎並不為實,就算是,也絕對不會是父皇!後背猛地一震,我似是意識到了什麼。
母后對我的一連番心思猶自未覺,卻自顧自走至案前隨手拿起一副繡架,瞧了上面的花樣後莞自笑了,“什麼時候我的安陽也在學著做女紅了?”
我慌忙掩飾,“近來得閒實在無事,就讓瀾衣教我學習女紅了。”
母后轉過身直直看了我幾眼,眸間含了一絲笑,“看來呀,是我的安陽長大了。快跟母后說說,你心中心儀的人是什麼樣兒的?”
我臉上一紅,慌忙側過頭,“母后,人家哪有。”
母后但笑,“傻丫頭,你當母后不知道麼?漠北的半月,你日日和那楊燁相處,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母后不是傻子,你的這番心思,我自然明白。”
“母后,不要再說了……”心頭猶如有一隻小兔子砰砰不停跳著,我滿面羞紅,慌忙捂住臉不住跺腳。
“真是個傻丫頭,好罷,你的這番心思,我都記下了,你的未來,母后自會為你精心謀算的。”母后只這樣說,語氣暗含幾分無奈,未及我回過神,她已轉身離去。
我怔了好久,兀自琢磨著她方才那一番話,心中按捺不住的狂喜,母后的意思,是她會成全我和楊燁麼?那麼……我歡喜地輕笑出聲來,瀾衣笑盈盈上前,“奴婢給公主道喜了。”
我噗哧直笑,口中連連道:“瀾衣,你快來捏捏我的臉,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瀾衣笑著上前輕擰我的臉頰,果然略有一絲疼痛,滿心的歡喜騰然盈起,我的未來,終於變作了一番從未有過的光明。
然而,我並不知道的是,這一刻我還明媚鮮豔的夢境,只在第二天,就已經被現實所狠狠擊碎!
婚訊(下)
翌日晌午時,我自瑤華宮中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