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別的反應。
“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放棄。”毫無感情的男聲自背後傳來,冰冷得連空氣都凍結了。方嚴本能地抖了一下,立刻轉身,對戴白色面具的男人恭敬地一鞠躬。
有人靠近,而訓練有素的他一點也沒察覺,只能說來者是比他更強的高手!
“父親。”他謹慎地選擇詞彙:“我以為您回義大利了。”
“以為?”元冕冷笑,沒有說破。
他不再看方嚴,而是走到沙發前,把沐懷裡的狗拎起來。小小的泰迪犬像個巧克力色的毛絨玩具,黑豆般的眼睛閃閃發光,一落地就搖頭晃腦蹦躂起來。手裡的寵物不見了,沐的注意力也終於從電視上離開,開始口齒不清地叫嚷,追逐他的玩具。而通人性的狗崽似乎知道元冕要它做什麼,汪汪叫著,一邊往樓梯跑,把搖搖晃晃的沐引到二樓。
方嚴五味雜陳地看他們追逐,直到一人一狗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才說:“我不知道他已經嚴重到不能走直線了。”
就算在重生前也沒有這樣糟糕過,難道真是蝴蝶效應嗎……
“說正事。”元冕不悅地打斷他傷感的唏噓,走到窗前,留下一個挺拔的背影。
在方嚴的記憶中,父親是山一樣的名詞。這個強大得不像人類的男人總是站得筆直,從來不坐,也不會露出倦態。他強硬、無情、有極高的控制能力,對至親朋友都能痛下殺手,絕對的冷血動物。仁慈不會出現在他的字典裡,他沒有朋友,也不相信任何人。
對這個男人而說,世界上只有兩種人——可以利用的敵人和必須殺死的敵人!
“下午在停車場……我想您有些誤會。”一肚子疑問,但面對父親,方嚴居然舌頭打結,連話都說不完整。
他不斷做心理建設,但作用不大,還是頭暈得厲害,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忐忑不安,心中七上八下沒有消停。儘管在來的路上考慮過各種對策,也知道還有很多問題必須知道答案,但真的與父親面對面時,恐懼戰勝了一切。他不敢胡亂說話,害怕男人會對克勞德產生成見,進而痛下殺手。他抬頭看元冕的背影,皺緊眉頭,小心翼翼地補充:“事情並不像您想象的那樣。”
“你是下面那個?”元冕沒有過多詢問,開口,就異常尖銳。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但能刺到骨髓裡,把人嚇出一身冷汗。
沒想到問題如此直接,方嚴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沉默半響後鬼扯了一個答案:“他年紀還小,一碰就哭哭啼啼的,我有點不忍心。”
“沒出息的東西。”男人做了評價,不疾不徐往下說:“不論男人還是女人,你必須在他們面前樹立威信,說一不二,才能成為主宰者,做他們的神。你看看泉,他什麼時候被人壓在下面過,一個女人生下的孩子,你總是不如他。”
“父親教訓得是。”方嚴垂著頭,唯命是從的樣子:“說到泉,他似乎另有打算。”
“雛鳥還沒學會飛翔就想殺死雄鳥取而代之,只可惜翅膀還沒長硬,不自量力的人必要要吃點苦頭。”元冕望著窗外,竟然發出一聲長嘆:“你外冷內柔,難當大任,沐又成了那個樣子,看來我要後繼無人了。”
“泉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就算只學到一點皮毛,也能受用一生,比我這個不中用的兒子強得多。實際上,讓他接手家族並不難,難的是安分守己,為您所用。”在組織中,泉的地位不高,只是方嚴的屬下,似乎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大部分人認為他能力出眾卻始終得不到施展拳腳機會的最大原因是元冕不喜歡他,所以不給於重任。但方嚴知道,這不是真相。
黑手黨和普通的黑社會團伙不一樣,有更嚴格的組織紀律,更復雜的管理系統,當然也牽扯到無數利益和見不得光的交易,所以也更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