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把一臉期盼的我拉回冰冷陰暗的地獄,沒有線索的話那不就意味著在不久後少爺會離開嗎?想到幻境中先後死去的雙親,看著少爺平和的睡顏,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又在一次出現了。什麼都做不了嗎?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最重要的人先後離去嗎?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弱小?
少爺,對於寧諾先生也是重要的人吧。為什麼他能用這麼平常的語氣說出這麼事實,他是有特殊的能力的,難道都不再努力一下嗎?想到這裡,氣上心來,我站起身來,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專注的看著少爺的寧諾先生瞥了激動的我一眼,又開了口:“我已經做到了可以做到的全部。我找到了幸屹族的歷法和一些古籍,也推算出了那個祭司的身份和成年時間。是江邪他自己放棄的。”
這句話像是晴天霹靂般打到了我的心上,我一時間沒有回過神,呆呆的站在桌前,只聽得寧諾先生又說:“其實我早就想到江邪不會為了自己傷害任何一個人這一點,我也想過私下解決掉那個人。可是江邪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心思,他不允許我這麼做。我和他認識這麼長時間,他第一次那麼低聲下氣的求我。我實在不忍心看到他傷心。”
能有什麼比少爺的生命更重要!我愣愣的看著一直低著頭深深的凝視少爺的寧諾先生,大聲吼出來。我滿腦子都是寧諾先生剛才的話,我懂得少爺的善良,也知道殺掉那個祭司對他來說也是不公平的,可是既然已經有了線索,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比少爺的生命更重要的?
聞言,寧諾先生抬頭,看了我好久,才慢慢的開口:“我比你更想知道為什麼?江邪到底是抱著怎麼樣的一種感情對我說出那些話的?”
雖然是很平穩的語調,我卻能聽到寧諾先生藏在語言下的悲憤,像是壓抑到了極點,從喉嚨了生生擠出的字眼,像嗚咽著的小獸,濃濃的悲傷溢滿了他的眸子。
我被他那樣的語氣和眼神震懾到,一時間說不出任何的話。
他的傷心與憤怒不會比我少,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少爺視他為依靠,如果他垮下來,少爺一定也會就此放棄所有。而我呢?我卻什麼都不是,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拖油瓶,天天想著要如何如何幫助少爺,卻只會抱怨,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還讓本來就虛弱的少爺為了找我一夜未眠。我的拳頭緩緩的落到木桌上。我到底算什麼?我這麼自以為是的待在少爺的身邊到底是要做什麼?
沒有人能回答我心裡的疑問,我只聽到了自己心裡面流血的聲音。
回到青城後,少爺的身體遠遠不如以前了。他應該不知道寧諾先生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還是像往常一樣,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做事,笑眯眯的吃飯看書,告訴我不要擔心。對於這樣逞強的少爺,我除了把他服侍的好一點,變著花樣做他最喜歡的糕點吃,陪他說說話,什麼也做不了,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經常才剛說了幾句話後就又沉沉的進入夢鄉。
寧諾先生沒有告訴我具體的日期,他只是告訴我快了,過不了多少時間,少爺就會去了。自青城山回來後,他就搬到我和少爺住的院子裡,和我一起守著少爺說說話做做事。他還是會用那種宛若至寶的眼神看著少爺,他會趁著少爺睡去的時候,獨自在院子裡飲酒。
前院的那顆桃樹開了,灼灼桃花,少爺喜歡坐在桃樹下看書,充滿生命力的桃樹和虛弱的少爺形成鮮明對比,生生灼痛了我眼,而寧諾先生舉著酒杯望著桃花的背影如此寂寥如此悲傷,一次一次的出現,提醒著我少爺就將離我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醉酒
幾天看似平靜安詳的日子就這麼慢慢的過去。一天晚上,我將剛洗完澡後就已經昏昏欲睡的少爺扶進房間,坐在床沿看著少爺好一會之後,聽到他的呼吸漸漸平緩了起來,才替少爺掖好被腳,關好門窗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