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諾先生戳了戳我的手背,一臉不滿的說道:“想什麼呢。傻小子。”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不能說我是因為腦補少爺坐在桃樹底下的樣子才入了神,那樣會被笑話壞的。
寧諾先生沒有放過了一臉窘樣的我,定了定神色,開口就道:“剛才是想到你家少爺了吧。”
“啊?沒有啊。”我慌忙擺了擺手,臉卻微微發熱起來。
寧諾先生沒有將目光放到我身上,只是淡淡的瞥向那棵在月光底下美得像夢境的桃樹。過了一會,他才開口:“承歡,你曾經跟我說過江邪是你最重要的人,因為少爺曾經救過你的命。現在,我想問你,江邪對於你來說,僅僅是救命恩人那麼簡單嗎?”
“這是你剛才說要問我的問題嗎?”我微微怔了下,不曉得他為什麼丟擲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寧諾先生很認真的朝著我點點頭:“那麼,你的回答呢?”
我想了會,也學著寧諾先生的樣子,伸手去接那些散落在空中的花瓣,將那些花瓣輕輕的揉搓在手心。看著手心裡桃花粉嫩的汁液,我將我心裡所想如數說出:“少爺沒有要我簽下賣身契之類的,從很久之前,他就一直告訴我,如果我覺得好,我可以隨時離開他身邊,去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發現我離不開少爺了。我想要待著少爺身邊,我想要一輩子他都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寵著我,牽我的手,朝著我笑,陪著我睡著,教我讀書寫字,會誇我做的糕點是最好吃的,只喝得慣我煮的茶。”說著,我苦笑起來:“我知道這些是不可能的,即使沒有這什麼詛咒,少爺也會娶親生子,如果再這麼粘著他,我會成為他的負擔。但即使這樣,或者——就算以後,少爺他嫌棄我也好,打罵我也好。我也不想離開他。先生,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呢?”我看向寧諾先生,心虛的想要求證些什麼。
寧諾先生朝我搖頭,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我避開他了然一切的目光,接著說下去:“現在先生你這麼問我,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少爺對於我來說,就是永遠無法捨棄的人吧。或者換一種說法,”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胸膛,一字一句的說道:”他,就,是,我,的,心。”
我轉過頭看到,寧諾先生的嘴巴張成大大的圓形,呆呆的看著我好久。過了好一會,他才又開口說道:“既然江邪對你這麼重要,那江邪就要去了,你怎麼辦?“
“嗯,我知道啊。”我不在意的說道,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將桃花的花瓣撒進酒裡面,儘量用一種雲淡風輕的口氣陳述出來:“陪著少爺一起,這樣黃泉路上他也不會孤單。”
“你……還真是!“寧諾先生略帶無奈的嗔道。我沒有抬頭,只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聲,慢慢的,呼氣聲緩了下來,適時聽到他的話:“如果說,你的生命能換來江邪的生命,你會怎麼做?”
真是好尖銳的問題。我揚了揚眉頭:“承歡我是很自私,可是如果心沒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無父無母,沒有什麼好掛念的。可是少爺不同,他有愛他的家人,江老爺想必也在等著你帶著完好無缺的少爺回去吧。”想到這樣的對比可能犯了傻氣,我急忙終止自己的話語:“這樣假設也沒什麼意思啊,我還說這麼多,真是讓先生見笑了。”
“承歡啊承歡,我終於明白江邪為什麼放不下你了……”寧諾先生定定的看進我的眼。我不知道我的眼裡到底有什麼,但是寧諾先生的臉上先後閃過悲傷、無奈、自嘲、無助等好多種情緒,那樣變化無端的臉色把我駭得不輕。他的眼底紅的嚇人,我們就這樣互相看了好久,時間長到我以為要發生些什麼……突然,寧諾先生撲通一下倒在桌子上。
看來是真的醉的不輕。我扶起寧諾先生的身子,拖著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