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那男子出了聲:“寧諾,你說承歡現在是不是正在學唱戲呢,他長得那麼好看,打扮成戲子的樣子那不是更美了嗎。”
那喚作寧諾的男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好讓懷中的男子更舒適,嘴上接過話:“是啊,江邪,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到承歡好嗎?他肯定會過的很好的。”
“我也知道我不該提起他。可是我忍不住啊。他那麼瘦小,長得又那麼美,以後我不在他身邊,萬一被人欺負了去,可怎麼辦啊……”說著說著,一向堅強的男子甚至要落下淚來,寧諾立刻輕柔的覆上江邪的眼睛:“本來眼睛就要看不見了,還哭,還哭……咱們不要想那麼多好嗎?”一副哄孩子的語氣,但懷中的人卻很受用,慢慢平靜下來。
下人們早見慣了兩人這樣子,他們替自家少爺即將到來的英年早逝惋惜不已,都默默的不靠近。
片刻後,一氣宇軒昂的男子踱步過來了,寧諾扶起江邪的身子請安,低頭在江邪的耳邊說:“江邪,你爹爹來了。”那喚作江邪的男子現在的眼睛只能看得到一點點的光線,對外界的事物反應遲鈍得很。他聽說是爹爹來了,掙扎著起身想要請安,卻被爹爹攔了下來:“邪兒,你身子骨不好就不要勉強了。”
江邪摸索著抓住爹爹的手:“爹爹,孩兒不孝……“
那與江邪眉眼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慈祥的摸了摸江邪的頭:“邪兒,這句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爹爹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江邪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得他身子一軟,寧諾慌忙接過江邪搖搖欲墜的身子,歉意的對著江老爺說到:“江邪剛才是氣力不支,近些天老是這樣,江老爺見諒。”
江老爺摩挲著兒子的臉頰,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種悲傷,他說:“對自己的兒子,有什麼原諒不原諒呢……既然這是他的選擇,也就由他去了,這幾日我想了想,就算物件不是承歡那個孩子,邪兒也捨不得傷害吧……只是邪兒這樣,我是真的對不起婉兒啊……”回憶起那個溫婉善良的前妻,一生叱吒商場的江老爺的眼中甚至有淚光閃爍。
寧諾靜靜的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安慰這個將要兩次痛失至愛的中年男子。
很快,那江老爺便恢復了一些,畢竟是長輩,不願意在晚輩面前表現的過於悲切。他看了看仍舊緊緊扶住江邪的任寧諾,說道:“邪兒這一生多虧了你,我也知道你對邪兒的情意。可是這孩子註定是要辜負你了。”
寧諾淡淡的笑:“至少在生命的最後,陪在江邪身邊的是我任寧諾啊。寧諾得江邪這一知己,此生足矣。”
“好一個足矣啊。”江老爺的眼光落到自己虛弱的兒子身上:“你趕緊送邪兒進屋吧,我這老頭子就不打擾了。”
寧諾應了聲,便小心翼翼的扶起江邪。就在轉身的那個瞬間突然聽道江老爺感嘆著的聲音:“問世間情為何物……”
寧諾低頭看著江邪溫和的側臉,在眼角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個吻。
世間的情到底為何物,他不知,他只知道在很多年前,有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傻傻的對他笑,從此之後,那個人住在他心裡,一住便是十幾年。
即使那人到死愛的都不是他。
他剛才的話沒有騙江老爺,此刻他將江邪緊緊的抱在懷中,那就像是整個世界的重量,就算這只是一瞬間的溫暖,他真的覺得此生足矣。
我趁夜離開了青城,從驛站買了匹快馬便飛速踏上路途,這之後便是絲毫不曾停留的趕路。想來那李柺子定是攔住了師母,這一路上都不曾遇到追趕我的人。
地圖上顯示的地方在麟江入海口處的一個島上,我只要沿著江水便可以抵達目的地。為了儘快到達目的地,我選擇了風險比較大的水路。我的容顏在陸路上已經給自己帶來了很多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