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嵐聽的不適應。因為這個解釋和道歉停留在七年之前。距離如今很遙遠。而現在鄭浩然要把它們拉過來。拉到現在。
“我回來的這段時間,我的同學和朋友告訴我,他們當中有的人以為我去了美國,有的人以為我去了澳大利亞,或者是英國。你是不是也感到疑惑過?”
“嗯,我打聽過。都是不確定的答案。連晚煙都告訴我她只知道你出國了。”
“對不起。”鄭浩然說。他看著衛嵐:“不告而別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更重要的是,我辜負了你。”
更重要的是,我辜負了你。
辜負。
多麼沉重的兩個字。衛嵐感到胸口的地方開始疼起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放鬆。她輕輕的說:“都過去了。”
這時,服務生將食物端了上來。
鄭浩然說:“嚐嚐。”
衛嵐切了一小塊牛肉放入嘴裡:“嗯,好嫩。”
鄭浩然說:“現在我該解釋了。”
衛嵐沉下心來。她想認真聽一聽鄭浩然的解釋。
“七年前不告而別,我是去了澳大利亞接受治療。”
衛嵐心裡“咯噔”了一下。“什麼治療?”
鄭浩然平靜的說:“當時,我得了精神分裂症。”
“鏗”的一聲。衛嵐的刀叉落下來,在安靜優雅的氛圍裡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說什麼?!”衛嵐臉色驟變,不可置信的看著鄭浩然。她不相信這樣的事會從他嘴裡說出來。
“我不相信。為什麼會這樣?現在呢?痊癒了麼?”衛嵐說得停停頓頓。
鄭浩然的手溫柔地覆上她的手,“你別急,聽我說。”
他娓娓道來。最後他說:“醫生說我康復的很好。基本保持痊癒狀態。我也感覺自己比以前好了很多。真的,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自身變化。之所以瞞著你,是我不想讓你看見這樣的一個我。”
衛嵐聽他說畢,紅了眼眶:“鄭浩然,你自私。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憑什麼是你單方面結束就結束?”
“你現在幸福,就好了。我也很好。你看,以為是天要塌下來的事,其實三言兩語就可以交代清楚。”鄭浩然看她難受,便安慰道。
精神分裂症是重型精神疾病。心境上的障礙是最難治療和癒合的。鄭浩然剛才對她說時已經避重就輕。他對她有個完整的交待就好。
“回頭我發一封郵件給你。把我跟著科學考察隊去南極冰原的照片發給你。”
“你還去過南極?”
“因為病,我不用工作,因此有大把時間去遊玩。”
衛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說:“你和晚煙關係那麼好。她也在澳大利亞待過一段時間,你知道吧?”
鄭浩然愣了一下,點頭道:“嗯,知道。我在堪培拉,她也在堪培拉。”
“這麼巧?”
“她表姐,也就是我以前的鄰居,在英國唸完心理學博士之後,在一家針對華人開辦的心理診療所上班。後來她表姐到堪培拉,與我看病的那家療養院有一個合作的研究專案。晚煙聽說我在堪培拉,剛好她那時工作也辭了,就坐著飛機來找我們了。”
衛嵐微笑著說:“在那邊生活很開心吧?”
“醫生交待遠離網路,遠離手機。”鄭浩然回憶道,“早上我們會開著車到海邊做早課。然後開著車到市中心吃早餐。”
“早課?”
“太陽剛升起時,躺在沙灘上或者坐在岩石上聽海浪的聲音。這是必修課。我們就像小學生在認真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一樣。”
“堪培拉有個國家圖書館,接著我們會去圖書館看書。一直到下午。然後找一家咖啡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