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決定,心情就很迫不及待了。
他們本來想先洗澡,但一進浴室,衣服都沒脫完就忍不住了。
封燦把花灑開啟,密集的水聲掩蓋了兩人頻率不正常的呼吸,衣服被一件件扔出浴室門外,緊接著門一關,在滿室蒸騰的水汽裡,封燦把程肅年推到了牆上。
和上次不同,可能是因為主動答應了讓他在上面,程肅年不太懂得該怎麼當“下面的”那個,不知道怎麼配合封燦,隔著水霧的眼神望過來時,莫名顯得很無措。
這是從沒有過的。
程肅年在親密時露出的每一個表情,都是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
到了這一刻,封燦竟然有點走神了。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近距離見到程肅年時,這個男人坐在sp試訓室的電競椅上抽菸,態度冷漠又傲慢——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的隊長,程肅年。”
儘管他盡力表現得平靜,不顯露感情/色彩,但封燦依然敏銳地接收到了被他輕視的訊號。
程肅年就是有這種本事,他不需要專門說什麼,只平平常常地瞟來一眼,你就知道,你在他眼裡屁也不算,他根本不把你當回事。
封燦想:當時我和他較什麼勁呢?
因為程肅年越是不把他當回事,他越想讓程肅年把自己放在心上。
或許這就是征服欲吧,征服之後才有巨大的成就感。
但現在,在他征服了一座高高在上、看似絕不可能融化的冰山之後,成就感突然變得不重要了。
他想對程肅年說,你可以不這麼溫柔,不哄我也行,無論你什麼樣,我都忍不住愛你呀。
“我為什麼這麼喜歡你?”封燦親了親程肅年的嘴唇,雙手按在他腰上,重重地摩挲到後背,“我有時覺得,我竟然這麼喜歡一個人,中邪似的,控制不了自己。……你也這樣喜歡我嗎,隊長?”
“是。”如果能選擇不喜歡,程肅年寧可一輩子不對任何人動心。
動心等於把情緒的控制權交給另一個人,等於把心臟剖下一半,和他交換,享受雙倍的快樂之餘,也拒絕不了雙倍的痛苦。
最可怕的是,愛和自我相悖。愛上之後,他將終生擺脫不了愛人對他的影響,這種影響會刻進他的生命裡,像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像他幼時見過的第一朵花,像他第一次觸控到自己的人生理想,像他成長時遭受的第一個挫折……這些好或不好的,都是刻刀,將他雕琢成一個和以前不一樣的人。
而那柄名為“愛情”的刀鋒,尤其鋒利。
程肅年越來越深地體會到這一點。
比如,當他陪封燦回家,忍不住緊張的時候,當他不自覺為封燦微笑的時候,還有他想拒絕,卻一次次說“好”的時候……
但明知如此,他的愛人把一顆毫無保留的稚嫩真心獻給他,他反抗不了。
“我也喜歡你,和你一樣。”程肅年抱住封燦,兩人靠在牆上接吻。
浴室的水聲一直不停,這讓他們覺得安全了點,但水溫有點燙,混亂之中,程肅年伸手去調溫度,他剛一靠過去,還沒離開封燦,就被封燦抓回來,摁在牆上用力地壓住了。
“……熱。”程肅年含糊地吐出一個字,面板在熱水下被衝得發紅,封燦圈住他,把他擋在了水幕之外。
沒有更多時間說別的話了,睫毛都被水流澆溼,鼻樑碰撞在一起,唇舌交纏時呼吸比熱水更燙,程肅年覺得封燦正在微微發著抖,也可能是他在發抖,擁抱時已經站不穩了。
……
……
這是長夜的開端。
半夜的時候感覺餓了,封燦悄悄溜出房間,見四下無人,在廚房裡弄了點吃的端回來,兩人一起吃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