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朱翦所料,接下來的時間,孫杰都在一哭二鬧三叫冤,使得盧亭松與小賈氏總時不時地用眼神凌刮他,彷彿恨不得要從他身上刮下層皮來。
更讓他無語的是,這東西居然還有臉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人證是被收買,物證是偽造,就連吳秀秀,也是被別人暗中送進他院子的,只為了對付他。
另外兩人,更是一個巴巴地哄,一個說要幫他洗清冤屈。
不是他說,他這麼大一個縣令擱這兒站著呢!居然就這麼當著他的面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他算是切身體會到什麼叫有恃無恐了。
被‘汙言穢語’荼毒的朱翦暗暗深吸了口氣,拳頭捏的死緊,他拼盡全力才忍住了想上前給孫杰甩幾個大巴掌的衝動,
沒關係……不要緊,隨他去說,反正他是出不了這個牢房了。等大姑娘的計劃成功了,他的倚仗就會灰飛煙滅。
朱翦不高興的同時,盧亭松也不怎麼愉快,他都把要為表弟洗冤的話說到明面上了,這縣令竟然還沒有所表示,
他是真沒有眼色,還是明知故犯?
在來臨水縣之前 ,他從姨母這兒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先是表弟中邪,院中鬧鬼,再是姨母姨父前往外地迎請大師,而後縣令突然就握有了證人,直接派人闖府拿人,這時表弟又恰好醒了過來。
他聽過便明白,這是有人做了一場局,一場專為將表弟定罪而設的局。
雖然他暫時沒辦法知道設局的人是誰,但他可以肯定不是縣令。礙於前任縣令的不識抬舉,在這個縣令剛來上任時,阿孃就已經派人將他的底細查得清清楚楚。
他沒本事做到這個地步。
如果他是真沒有眼色也就罷了,可他若是明知故犯,那其底氣是從何而來?難道……是那個設局之人?
在牢內苦苦熬了半個時辰後,朱翦面無表情地目送兩人離去。
“大人,您為何要帶他們去見孫杰啊?”一旁的師爺問道。在他看來,這實在是多此一舉。
“不讓小賈氏親眼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在牢裡受苦,她怎麼會更加堅定要將孫杰快點救出來的心呢?本官可沒閒工夫跟她慢慢耗,林大姑娘也沒有。
而且,領他們去見孫杰,聽他們說話。雖然傷身,卻也不是毫無收穫。他們以為口不擇言沒關係,但本官卻已知曉,他們想用翻案的方式來救孫杰。”他還要謝謝他們對他毫無顧忌呢。
“翻案?這案子還能怎麼翻啊?此案可是鐵證如山啊!”
朱翦揣起手,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說了句,“我這兒翻不了,別處能翻啊。”而後轉身往府內走,
師爺愣了愣,似懂非懂,忙跟上朱翦的腳步,“誒大人,您把話說清楚啊。”
“哎呀,到時候你自會明白的。”
“那到時候是啥時候啊大人……”
……
另一邊,盧亭松一從縣衙出來便吩咐親信,“你快馬加鞭回郡府,請父親派出一位屬官,讓屬官儘快帶著稽核孫杰案件的文書來臨水縣,記住,若父親問起,便說是有人借上任縣令之事陷害表弟。”
前任縣令便是被他以徇私枉法,借公權向表弟報私仇的罪名,請父親將他撤職的。
要是父親得知表弟真正做下的事,他和阿孃也極有可能會受影響,所以必須將實情瞞下。
“是,大公子。”
“等等,”盧亭松忽又叫住隨從,同時眼神隨著思慮不斷變換著,“除稽核文書外,你再請父親寫一封……”
……
盧亭松離開後沒多久,縣衙內發生的所有事便被陸搖一字不落地,全稟報給了林知意,
“哦?孫杰說證人是被收買的,證據是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