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馬佇立在荒原。
如此明顯的目標,渡邊淳二當然看到了。
也如同呂三江想象的一樣,日本海軍少佐憤怒的嘴角都在抽搐。
這就像是餓狼衝入狼群,突然看見一隻羊沒有驚惶四處奔逃,反倒是衝著猙獰的獠牙豎起自己尖角一樣。
餓狼有多想撕碎膽大包天的綿羊,渡邊淳二就有多想將停留在原地還舉起槍的一人一馬用機槍擊成碎片。
為此,他又壓了壓方向舵,戰機從500米高空再度降低150米,直線距離一直到逼近200米,渡邊淳二才扣動機槍扳機。
他想更近距離欣賞自己的傑作。
那一朵璀璨的血花,就是他對所謂堅強的回答。
何必呢?身為獵物,就得有獵物的覺悟,默默受死不是很好嗎?側首看著地面上被掃的鮮血四濺倒下去的一人一馬,成功射殺目標的渡邊淳二心滿意足的替人馬哀嘆著。
地面上,縱馬狂奔的呂三江淚如滂沱,他聽到了可怕的機槍聲和“大個兒”熟悉而痛苦的嘶鳴,頭頂上日機高速掠過,周邊的騎兵們還在竭力奔逃,一切都證明著,他的兄長已經完成他想要的使命。
他不敢回頭,不是害怕被緊隨其後的日軍戰機射擊,而是,他不敢看曾經依為靠山的兄長倒下。
那他一定會忍不住向回跑的,他希望還能找回兄長,他沒那麼堅強。
他終究,還沒有成長為兄長期待的模樣啊!
“啊!”中國騎兵的哀聲長嚎就像是曠野中失去同伴的孤狼。
只是,依舊不回頭。
“中國人,等著吧!等我回來會再次撕碎你們。”渡邊淳二扭頭看向高速飛馳而過地面上還在向左右四散而逃的中國騎兵,咬牙切齒。
到此刻,他大約是明白了曠野中單人單馬佇立的緣由,不為別的,只為吸引他的注意,而讓其他騎兵逃離。
而他,就真的上當了,足足30發子彈,就浪費在這一人一馬身上,而放過了其餘騎兵,原本他可以格殺更多人馬的。
狼,因為一隻羊,放棄了羊群。
曾經讓他覺得無比璀璨動人心魄的血花,在那一剎那,竟然充滿了諷刺。
感覺被濃濃嘲諷的日本海軍少佐竟然忘了拉高機頭,無比警惕地面火力的他原本打算幹掉‘倔強’的一人一馬之後就迅速拉高回到500米高空的。
在戰場上,任何一絲遲疑都會導致喪命,更何況是遺忘。
日軍少佐並不知道,就在他主動躍下150米高度對著目標扣動扳機的時候,距離他飛機一里地樹林裡的‘錘子’,再度豎起了耳朵,狗頭扭向北邊。
那個方向,傳來的聲音和它先前聽到差不太多,同樣讓它感覺到恐懼。
機影未見,聲音先至。
終於,隨著一陣可怕的轟鳴聲從空中傳來,近2000米高空上的8架日機像是受了驚的小鳥,紛紛拉高高度,再不如先前那般悠閒的盤旋。
“渡邊少佐,中國人的飛機來了。”驚慌失措的聲音在渡邊淳二戰機中的通話器猛然響起。
剛剛還咬牙切齒的渡邊淳二渾身一寒,猛然仰頭看向高空。
靠北的方向,十個小黑點由遠及近。
“開火,開火,全軍開火!”唐刀一直冷冷凝視高空的眼睛陡然變成血紅色。
狠狠錘擊在身邊樹幹上的一拳,直接將成人小腿粗的樹幹一擊而斷。
他終於等到了己方戰機。
不管是500米還是800米高空上的日軍戰機,都會在這一刻不自主的拉高機頭瘋狂拉昇,從而露出他們脆弱的肚皮。
他等的,就是這麼一刻。
“嘭!嘭!嘭!”三顆紅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