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君,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脅板次郎的語氣冰冷。
其實那表情不過是:哥給你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哪知道這世上有會當官的自然也會有不會當官的。
日軍大尉躊躇了片刻,依舊頂著上司肉眼可見的噴薄慾火,不,是怒火,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彙報:“聯隊長閣下,聯隊炮兵中隊請求停止炮擊,中國人的迫擊炮早就”
雖沒說明白,其大意也不過是:大哥,我們現在的炮擊是沒意義的,沒看中國人都不陪我們玩了?
“小川大尉,什麼時候聯隊部需要炮兵中隊進行戰術指導了?”脅板次郎的臉色已經黑到快趕上漁民少佐了,語氣更是猶如寒冬三月的北風,冰冷的幾乎可以刮下冰渣子。
日軍大尉垂著頭,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再怎麼不會當官,這位也能聽出來聯隊長閣下眼前想砍人的迫切心情。
只是,讓他走,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有炮,卻是快沒彈了。
“聯隊長閣下,小川大尉早在半小時前就已經打電話彙報過,他們的炮彈儲備已經快用光了。”還是一邊的聯隊副牧野俊中佐幫忙給這位解圍。
“那聯隊部輜重中隊在幹什麼?昨日不是就命令他們去師團加緊運送緊要輜重嗎?”脅板次郎多少也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乾脆將怒火又撒到並不在場的輜重中隊身上。
“他們已於六時出發,看時間應該也快到了。”一向被脅板次郎壓制存在感極低、平時就只能負責輜重後勤的日軍中佐連忙彙報。
他知道自己這位頂頭上司已經位於失控邊緣,可不願意成為他怒火的犧牲品。
竭力壓抑著自己怒氣的脅板次郎不再說話,重新拿起望遠鏡看向前方好一會兒,回頭對還鐵著頭杵在原地的日軍大尉道:
“小川大尉,我再重申一遍聯隊部的軍令,在沒收到正式停止炮擊命令之前,你的山炮必須開火,如果沒炮彈,就把你小川隊自你小川太翔以下的所有軍官塞進炮膛,射出去!”
“嗨意!”日軍大尉垂頭立正。
在脅板次郎重新背過身,中佐微微擺手之後,滿臉苦色的日軍大尉才悄然退出聯隊部。
聯隊長已經瘋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如何度過這段炮彈儲備即將告罄、而輜重中隊還未抵達的時間段。
這正是唐刀醒來之前發生的,所以倉庫內的官兵們才會感覺到日軍的炮擊變得有氣無力,那不是日軍炮兵想放羊,而是地主家也沒餘糧了。
“牧野君,從昨日就命令的地下通道掘進情況如何了?”等到不識眼色的炮兵中隊長離開,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臉上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的脅板次郎問道。
“聯隊長閣下,中國淞滬軟土層較厚,必須向更深處挖掘至硬土層才能保證足夠支撐不至坍塌,但因為淞滬雨水豐沛,積水太多,師團工兵聯隊正在想辦法排水。”日軍中佐連忙彙報道。
“不過,現在兩條地道都已經向前掘進超過100米,而且地道口都嚴密隱藏於民居之中,絕不會被中方發現。”
“呦西!幫我轉告他們,如果此計策成功,我會向師團長閣下為他們請功!”聽到工兵聯隊總算有點成就,脅板次郎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這就是日軍大佐昨日下午匯合和自己一條藤上的幾個肥螞蚱商討了許久的主意。
從600米外開始挖地道,一直挖到倉庫附近,不是要從地道里出兵攻擊,那會被人家像打地鼠一樣幹掉的。
而是,中國人能用提前預埋炸藥爆破一棟大樓將一個步兵小隊埋葬,那他們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又有何不可?
兩條地道,不需要有多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