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不祥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而這事情卻不在他的掌控之內。
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他這樣不安、這樣虛燥?盧敏之心中沒底,不由更加焦躁起來。
“喀嚓!”終於,窗欞一角被他掰斷。
真是可惡,陸仲軒怎會探到那密室?石凳的分量不輕,又極常見,一般人根本碰都不會碰!他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思,才在入府不久便發現其中玄機?
難道他一直心懷不軌?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若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哪會空置密室,一個守衛也不設放?盧敏之緊緊握著手心的木塊,暗道明天便去催白隨意開啟那錦匣。一旦這件事情辦妥,他便可以無所顧忌,從而放手去處理陸仲軒!
他心中裝著事情,半絲睏意也無。在窗前立了半晌,索性拿了蠟燭往袖中一塞,悄悄走出門去。
“吱吱嘎嘎——”猶如暗處的魔鬼磨牙獰笑,伴著機關齒輪轉動的聲音,密室開啟。熟悉的窄小入口出現在腳下,恍惚間,盧敏之似乎看到上下翻飛的無數冤魂。
“哼!”他冷笑一聲,點燃燭火往下走去。
地下的空氣沉悶壓抑,帶著一股略略的黴味兒。盧敏之緩步踱到那幾口大箱子前面,心中的不安稍稍散去。
這些,可是他的命根子啊!盧敏之細細撫著箱子上的花紋,眉峰漸展——有它們在,主子無論如何不會太過嚴厲處置他。更何況,他並未犯下什麼大錯,只不過被旁人得知些秘密罷了。待稍後他將那人封口,便一切安妥了。
可是……先不說陸仲軒是否存心,此地既然能被人發現,便說明它並不安全、並不隱蔽,極有可能還會被人發現。可是,他上哪裡再去找一處安有機關器括的密室?他想到這裡,剛剛升起來的笑意漸又退去,眉頭重新糾結起來。
*
朝陽踏著層層雲霞越升越高,將明亮的光線灑向地面各個角落。
陸仲軒懶懶掀開眼皮,聽著鳥兒歡快的啾啾聲,側首看向明亮的窗外,扯動唇角笑了開來——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
今天,帶盧婉兒去哪裡玩呢?他撩開床幔坐起身,一面穿著靴子,一面分神沉思。正晃神間,忽聽房門被人敲響,開口問道:“誰?”
“師兄,是我。你起床了嗎?”
文舒?她來幹什麼?陸仲軒不解,抓起衣服披在身上,開啟房門道:“師妹,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
他開啟房門的一瞬間,面上灑滿均勻而柔和的陽光。長長的睫毛像鍍了一層黃金,忽閃忽閃,帶著股嬰兒般的純淨。配上一雙大大的桃花眼,看起來有種奇異的魅惑。
文舒定定地看了他兩眼,隨後推開房門走進屋中,道:“關門,我有事情跟你說。”
“什麼事?”她的聲音太過平靜,平靜得有些泛冷。陸仲軒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應聲關上門,走到桌前在她對面坐下。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文舒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我是陸仲軒,你師兄啊!”陸仲軒聞言,更加摸不著頭腦。
“對,你是我師兄,是忠信鏢局的一員!你要時刻記得,你的言談舉止處處代表著鏢局!”“你出外走鏢這麼些年毫髮無損,一是自己本事足夠,二來也是靠著鏢局在江湖上的信義,別人不會太過為難。”“你受鏢局諸多庇佑,做事時考慮下鏢局的臉面不過分吧?”
陸仲軒一下子冷了臉——他比她年長,比她資歷老,這些常識還用她教?她當面告誡他這些,是什麼意思?她是鏢局的大小姐,很了不起嗎?她憑什麼當面教訓他,憑什麼侮辱他?
文舒才不怕他拉長的臉,一點也不怕他會不高興、會惱怒。她早知道他心氣高,受不得這些話,可是作為鏢局的一份子,她卻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