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就往前行去。
陳珈涼薄的咂了咂嘴,若不是兩人年紀懸殊太大,看樣子還真像痴心女遇上負心漢。這樣的戲碼,她從小到大不知看了多少出,愛情這種東西很早就被她的人生拋棄了。
當那錦衣男子嫌煩轉身朝小女孩心窩踢去時,陳珈“呀”了一聲,接著就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痛感很真實,和她墜樓在地時的那種感覺一模一樣。
鵝黃色的床幔,冰涼的瓷枕,甜膩的香味,陌生婦人的哭泣,所有感觸都在告訴陳珈——她有了身體。
嘗試著睜開雙眼後,她瞪大眼睛無辜的看著觸目能及的所有物件兒。還來不及對全新的環境展開聯想與感嘆,chuang邊的那個陌生女子就把她抱起來擁在了懷中。
“兒啊!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娘該怎麼辦?別怨你父親,他也是逼不得已啊!”
父親?陳珈閉上眼一陣冷笑,總不會她已經寄宿在了先前看見的那個小女孩身上?難不成錦衣男子是她父親?想來她和父親這種生物還真是無緣。
陳珈沒有說話,屬於她的地獄一直在增資擴建,下了一層還有一層,她已經習慣了去欣賞老天爺跟她秀下限。
她不說話,不代表抱著她的女人不說。只聽那女子絮絮叨叨地勸慰著她,大抵就是:事已至此,抗爭無用,你就從了命運吧!女子勸了一會,自己趴在chuang上哭了。
“日,”陳珈暗自罵了一句粗口,伸手就想摸煙。當她的手伸出錦被後,看著那未曾擦過甲油的纖細手指,她默默地又把手縮了回去。無奈的望著花梨木床頂發呆。
陌生女子見陳珈醒來後就一言不發,只得暗歎一聲,道:“伽羅,你先歇著,母親一會再來。”
藍府正廳中,陳珈在亭子裡看見的那個錦衣男子正焦慮的踱來踱去。聽到年邁管家氣喘吁吁的跑步聲後,他問:“人來了嗎?快使喚僕人開中門迎客。”
老管家擦了擦額頭滲出的薄汗,歇了口氣才說:“主子,僧侶走得偏門。”
“啊!”
看到自家老爺那副茫然的樣子,老管家說:“上都只是來了一個僧侶,當不得藍府開中門迎客。”
錦衣男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端起架子做回了主座。
他叫藍凌,藍府現任家主。藍姓是南朝最古老的姓氏之一,傳到了他這一代時,整個家族凋零得早已當不起世家之稱。那扇只為王侯權貴而開的中門,已有數十年未曾開啟過,府中眾人早已忘記了藍府輝煌鼎盛時的模樣。
藍凌坐一會,又激動得站了起來,他從記事起就不曾見過上都的人,上都在他心中就是一個神秘的存在。想到這輩子居然能和一個上都的僧侶對話,哪怕來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僧侶,藍凌都覺得興奮無比。
片刻後,四個採蜜打扮的下人出現在了客廳。藍凌看著這幾個頭頂黑網的下人,嗔怒的說:“這兒可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還不快滾?”
老管家有些無奈的說:“主子,這幾位就是上都來的貴客。”
藍凌雖然擁有著高貴的姓氏,但藍家沒落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他的身上早已沒有了貴族的眼力和謙和。他就好似暴發戶一樣,習慣以貌取人,把衣服配飾作為評價一個人高低貴賤的根本。
老管家的話讓藍凌的一張臉青紅交錯。
這個用自傲掩飾著自卑的家主正打算把錯誤發洩到老管家頭上時,為首的來客道:“小僧此次行程不欲讓太多人知曉,還望藍老爺見諒。”
這人說著就取下了採蜜者的黑網頭套,在他光潔的額頭上烙印著大紅色的金婆羅花,來人確實是上都的僧侶,初階僧侶。若是中階僧侶,額頭上的金婆羅花應該是暗紅色,若是祭祀,額頭上的金婆羅花就應是黑色。
藍凌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