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彷彿在見證一場天與地之間的戰爭,兩個不應該存在於世上的異象突然起了衝突,肆意破壞,也許在下一個心跳間,整個倫敦將被他們兩人夷為廢墟。
墨慈佔據了上風,那人無法戰勝他,但墨慈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雖然不斷的重生著斷肢,但他的行動逐漸緩慢下來。我意識到他也有極限,他喪失的血液需要得到補充。
而那人,那位我心目中的救世主,他卻絲毫不知疲倦。但他的麻煩在於,他的傷口持續不斷的流血,傷勢在不停的加重,那都是些致命傷,但他卻完全無暇顧及這些,彷彿那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
墨慈終於將那人抓住,渾身變化出駭人的黑色牢籠,將那人死死困住。那人掙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真是悲哀,墨慈,你輸了。‘
這話似乎十分荒謬,因為他已經深陷絕境,無論用什麼手段都無法掙脫墨慈的黑血束縛。但墨慈卻一點兒也不敢低估他,他抬起頭,似乎聽到了某種遠方的聲音,他說:‘那是什麼?又是飛機?‘
那人嘆了口氣說:‘你沉睡的時間太久啦,不知道人類已經具備了連諸神都懼怕的力量,這是核導彈,能夠將整個倫敦燃燒殆盡的天火。‘
墨慈似乎緊張起來,喊道:‘她。。。。。她也。。。。。?‘
那人笑了笑,說:‘救她吧。‘
墨慈與救世主同時望著我,我突然覺得身體被託了起來,我見到一隻龐大的烏鴉將我背在翅膀當中,張開雙翼,哀鳴一聲,以不可思議的靈巧和迅捷衝入空中,穿破血霧,翱翔在黑暗和明月之下。
在我離開地面的一瞬間,我見到墨慈慘叫起來,跪倒在地,用手捂住腦袋。他的牢籠鬆開,而那人帶著興奮的神情站在墨慈的不遠處,正在朝墨慈走去。
我心中忽然湧起了悲哀,知道是救世主先生拯救了我,他並非血族,恐怕竟然是神祗,他召喚來神鳥,將我救離了註定毀滅的城市。而他將與墨慈一道,被熾熱的火焰焚燒成灰燼。
我在空中飛了大約有五分鐘,也不知道離開倫敦多遠,但很快遠方彷彿升起了一輪紅日,被滾滾雲層緩緩託入空中,將遠方的蒼穹照耀的宛若白晝。
我慘叫一聲,覺得渾身刺痛,就在這時,那隻烏鴉身軀一抖,讓我跌落下去,隨後俯衝而來,用鳥喙銜住我,用身軀將我與恆星般的爆炸隔開。
它被強烈的風波干擾,飛的歪歪扭扭,過了好一會兒才在遠方某處的島嶼著陸。我看了看它的背脊,簡直觸目驚心,它背上的羽毛幾乎全數掉落,面板如血液般通紅。
我愣愣的流著淚,撫摸著它巨大的身軀,想起拯救了我的人,悲哀和憂傷縈繞不去。
烏鴉躺倒在地,就這樣死去了。它很快如同被同胞殺死的血族那樣,屍骨化為了火星和灰塵。我跪在地上,放聲大哭,哀悼這高貴的神鳥,哀悼死去的同伴,哀悼我此生唯一感激的凡人,我念念不忘的情·人。”
十九 染
血腥玫瑰談起這人的時候,彷彿突然變成了懵懂的小姑娘,語氣激動,聲調上揚,那是令人嫉妒的愛意,讓敏感的我感受到了恐慌與失落。
我問:“此人到底為何方神聖?居於此等煉獄,為何能夠遊刃有餘?”
我的女神發出由衷的嘆息,說:“我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但在那一天,在那末世般的絕望之中,他彷彿是我的該隱從地獄中派來的救世主,我在那一刻才無比確信該隱的神恩。
那人說:‘除了你之外,存活下來的血族都已經撤離,他們有些人比你更加強大,但也更為狡猾。而你並不明智,居然莽撞的留下來。但正因為如此,你也成了我們唯一的希望。‘
他當時依舊說的是英文,我一頭霧水,只能發矇似的看著周圍的人。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