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了半年,至今下落不明。
築基修士雖然不是高階大能,無法獨立挑起大梁,但卻是修士界絕對的有生力量。真正踏入穩定的修仙路途,就是以修士能否築基來劃分。他們都是經過選撥進入試煉地的精英。誰敢保證幾百幾千年後,這些人中不會出現名震神州的人物。損失了這麼大批的築基弟子,就等於損失了大片光明的未來。
如果他們遭遇不測,問道壇將面臨弟子能力青黃不接的危機。此刻的五院早已焦頭爛額,當然沒有心情舉辦四季祭典。
這半年來,每日都有弟子或導師進出立生閣,檢視所關心人的魂燈。
好訊息是,這些魂燈裡只有少數熄滅;壞訊息是,無法透過法術與生存者取得任何聯絡。令人不安的訊息是:這些生機盎然的魂燈中,經常會毫無徵兆地熄滅幾盞,還幾乎是同時同方位,卻無法顯示臨死時的影像,瞭解災難原因。
由此看來,遠牧谷的弟子們雖然大部分活著,但卻陷入了某種危機中。修士們猜測,也許他們被困在奇異空間裡,所以無法得知訊息。而這個空間十分不安全,隨時有隕落生死的危險。
不明狀況的危機,是最令人揪心的危機。
問道壇深陷在煩惱焦慮形成的風暴中,終日愁雲慘淡。
修士們無法探知無法救援,有人只好望天拜月,惴惴不安地祈禱親近之人的平安。而較為實幹積極的,則聯絡七殺門、各地修仙家族,僱傭散修甚至拜託北斗論劍山……用盡各種方式,追尋著鷂原失蹤者們的下落……
……
微暗的天光慢慢移進木屋,在地板上染上瑰麗的硃紅色。藍斜坐在個小石凳上,與暮沉風一起歪著頭凝視著丹爐上的小瓶。小瓶口輕煙嫋嫋,糾結淡綠彩光,散發出濃郁沉香。
這種新藥大概這次能成功了。
暮沉風淡然的面孔上流露出喜悅,他抬手拍向丹爐,要將最後的藥料攝進容器
“!”
簡單木屋的簡單木門被人從外自內推開,全神貫注的煉藥師指尖一頓,引藥動作微滯。闖入者身著銀色鬥鎧,拖著個破損的長披風,頭髮被她隨意地束成個馬尾,左右垂下兩縷劉海。
她倚門而立,手持泛著暗紅的鋒銳銀劍,端麗修長的身體上沾滿了塵土與血漿,像從慘烈戰場的死人堆裡剛爬出來的一樣。暮沉風回頭望向這位闖入者,眼瞼垂了下去。
“失敗了,你要怎麼賠我的藥。”他左手將小瓶握住,轉身朝木書櫃走去。
雲雁嘴巴張成個“0”字型:“你在煉藥?為何不設結界?”
暮沉風不理她,衣袍一震坐到石椅上低頭不語。雲雁凝神查探周圍,恍然大悟:這傢伙又用的七劍結界。雖然這種只有七劍與持劍能用的結界,對外人而言很安全,但對同是持劍的自己,絲毫不起作用。
這也是為何當初自己在墟淵,能輕易突破他的法術屏障,闖入戰場的原因。
“……”雲雁有點不好意思,指了下他手中小瓶:“我看著靈力流動平穩,也許還能救下,不見得失敗……”
“!”
她話音剛落,那小瓶就極為不給面子地炸裂開來,撒了一地的碎屑。
暮沉風抬手將碎屑從衣袍上拂掉,道:“你來有何事?”
雲雁眨巴了下眼睛:“已經過去半年了,現在是九月。雖然此地不見正常天日,但也有參照物可以掐算時間……”
“九月又有何事?”暮沉風心情很不好,顯得有些不耐,隨時都要逐客。
“原本沒什麼事。”雲雁瞪了他一眼,低聲道:“我來想對你說,那優曇缽華花期已過。咱們全體被困在靈心空間裡,每日都在與魔族打架,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夠返回地面。”
她長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