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掩飾不住激動,也掩飾不住悲哀,脫口而出地呼喚,手中的劍勢頓消。
眼前這人,無論是樣貌還是氣息,都與君莫愁在世時一模一樣。他好端端,活生生的站在這裡,只是臉色煞白泛青,好像重病初愈。
這時凜紫急急傳音:“我知道現在難以勸說你,但切記小心!”
聽到此話,雲雁猶豫地想要抬起劍,卻終於剋制下來,朝君莫愁走近半步,仔細打量:“阿月……你不像是幻術虛影,但我聽聞魔眾說,你早已逝世多日。”
“是的,我死了。”君莫愁一臉平靜:“可是我又活了過來,大司祭奪舍了席空,我則奪舍了他們。”
第二千零四十九章 最後的豪賭
君莫愁裹緊大氅後,又抬手捻了一把額頭碎髮,輕聲對雲雁道:“所以剛才發出傳訊,讓你在被他們攻擊時,不要進行抵禦。”
雲雁充滿疑惑:“為何?”
“大司祭為了釋放萬世不竭,正是最衰弱的時候。”君莫愁笑:“反正殺不了強大的姐姐,魔氣貫穿劍府後,你或許會很疼,但不會死。”
“你為何要這麼做!”凜紫忍不住發出詰問:“無論如何,劍府被那樣的力量貫穿後,都會給人帶來極大損害!”
“因為我需要姐姐的劍府之氣。”君莫愁挑眉:“當年她毀我道基時,遺留下的念力,深深地沉澱在神魂記憶中。”
雲雁垂首,手指微顫。
阿月對當年的事,一直對自己懷恨在心,就算人已消亡,魂魄還牢記著那時候的創傷……
她的悲哀立刻被凜紫察覺,那仙劍發出聲音,與君莫愁溝通:“當年雲雁是為了守護對憐生水的諾言,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斷絕了你的魔道前途……”
君莫愁搖搖頭:“現在的我,身死道消,哪裡有心情糾結當年的事。”
雲雁微微振奮地抬頭:“那是為什麼……”
“只有來自姐姐的念力記憶,才能把我喚醒。”君莫愁平攤手臂,臉上帶著冷冷笑意:“讓我的魂魄釋放這個劇毒,操控大司祭的意識。”
他緊緊咬牙,嗓音低沉:“讓他們……去死。”
“劇毒?”雲雁和凜紫異口同聲,發出詢問。
“對,是早準備好的道術與毒物。”君莫愁優雅地邁步,好像周圍的戰亂與他無關,正在春日花苑裡遊覽一樣:“我將自己做成了劇毒之物,用音境掩飾起來,讓大司祭煉化吃掉。”
“還記得暮沉風的妻子初晴嗎?”他對雲雁展顏:“當年姐姐給我講訴的故事,我覺得十分有趣。”
“有趣?”雲雁有些慍怒:“所以你學著初晴,把自己做成毒丹,毫不反抗地讓大司祭吞噬?”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激動不已,高高揚起左手,做出一個想要拍君莫愁耳光的動作:“是什麼時候決定要這麼做的!”
“就在那個時候。”君莫愁一動不動地面對她:“我返回水月無心身邊,對姐姐悄語,一定會回來的時候。”
“回來不過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浮現出往日的一絲疲懶狡黠:“如果能除掉大司祭,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也算回到姐姐身邊了,對吧。”
“你……”雲雁悲從中來,放下左手捂住雙眼,制止淚水流下:“當時該跟我走……如果知道,你竟存了這樣的心思,我……”
“你定會拽著我不放。”君莫愁淡淡的笑:“我知道的。”
“我也知道姐姐絕不會害我,所以便在製毒時,呼叫了對你劍府內念力的記憶。”他神秘地豎起一根手指,有些得意:“這是一把金鑰,當大司祭帶著我,朝毫無抵抗的姐姐襲殺時,他體內的毒物便發作了。”
凜紫訝然:“今日的一切你都能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