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喬川夾住煙,正要開口,就聽得電話那頭傳來一句陌生的:“……忙著跟誰偷情呢?”低低的彷彿就在耳邊,帶著些調笑又曖昧的意味,不由愣了愣,隨即就聽陸嶼光小聲抱怨,像是捂住了電話:“……哎別動,說正事。”
轉而又對著電話裡的駱喬川道:“喂,還有你說的什麼強求不強求的事,……”
一句話未完,又聽那人的親密愛人哼哼唧唧地惡作劇,駱喬川笑笑,想來這會兒那頭也該零點了,兩人膩歪地讓他趕緊識相收線。
這下可合了顧安康的意,見光著上身坐在床邊的戀人掛了電話,就邪笑著粘過去,“……關心人家情感問題前,好歹也該先幫忙解決了老子的問題再說啊。”
……
再次從趣味低階的夢裡醒過來,看到清晨第一縷刺眼陽光的時候,他有一瞬的恍然:那讓自己著迷的,究竟是愛情、還是得不到的滋味?然而駱喬川內心明白,不論是哪一種,都是那個人給的。他只覺得自己這個急性子,恐怕再也等不了,也不想等了。
然而,他也必須承認,當自己第二次來到這個機場的時候,並非僅僅懷著飛蛾撲火的心來討一個答丄案,他也曾幻想過,如果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該要如何了結這段無疾而終的荒唐感情。
晚上九點,那家鬱金香花店的老闆正在為最後的客人捆紮花束,門口兜售著特色明信片與這個城市的導覽冊所剩無幾。他花費了3。8歐元買了一本導覽冊,又在並不意外地得知任遠仍在阿姆斯特丹之後,給他留下了一張字條。寫有資訊的字條被存在地勤的某一個服務檯前,駱喬川並不確定,自己的訊息是否能準時被傳達。
在那上面,寫有男人的名字,和一家隨意翻閱到的酒吧地址。
那名字叫做blijven,駱喬川當時並不知道這個荷蘭單詞是“停留”的意思,只是歪打正著,應了他眼下的心境罷了。
Blijven裡客人並不太多,駱喬川獨自坐在裡面,沒多久就有操著一口當地話的荷蘭人上前搭話,他搖了搖頭便又趴回到吧檯。看似有幾分昏沉,實則清醒地很。他的酒量一向不差,在blijven喝了一個多小時,只覺得臉頰上隱隱發熱。
臨近凌晨,意外地見到了那個人,心裡暗暗地笑,原來要見他,也偶爾會有輕而易舉的時候。男人走過來的步速有點快,他只管半眯著眼睛,倚在吧檯上一動不動。男人看過他的狀況後,和身邊的誰不知說了幾句什麼,隨後替他擋下幾杯濃酒。
那時,駱喬川忽然錯覺,自己恍如是醉了。
25
【人執著於什麼,就被什麼所困。他眼下就如一頭困獸,被一張叫做任遠的網緊緊地勒住了,動彈不得。】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任遠正在往冰箱裡塞剛和父親從夜市買回來的東西,從新鮮食材到各種調味,幾乎一應俱全。Wart愛用各種食材塞滿冰箱的嗜好,就好比女人總想用衣服塞滿整個衣櫃。
接起來後,任遠答了兩句,隨後愣了片刻。
幾天前他在澳洲的演出最終還是沒去看,猜他或許會因此有些不快,卻沒料到這人此刻卻又特地飛了回來,不知道求的是什麼。
聽明白了始末,任遠擰著眉頭又一時想笑,心想哪裡會有人傻到把信條留在廣播尋人的問訊處?不飛的日子,自然是在家休息。可轉念又意識到,這裡對他來說是全然陌生的土地,他手中的全部資訊不過只是自己的名字和職業,他還能找去哪裡?
索性當班的地勤裡恰好有相識的,於是直接打來了電話。
可當聽到駱喬川留下的地址時,他嘴角邊隱隱的無奈笑意卻驀地收住了。真不知他怎麼就摸去了那一帶……一看時間已經不早,任遠稍了件外套就要出門。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