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顏先生見諒。”
“青夢姑娘自有考量,無繇蒙姑娘搭救不甚感激,此番是來告辭的。”顏路仍是溫潤的模樣,可
其中的勉強也是看得出的。
青夢長嘆,顏路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和自己說話,真是好涵養功夫。
青夢思索片刻,試探性的問道:“顏先生不想見見張良嗎?”
一步錯,萬千劫。
張良,你自以為是,覺得智謀無雙,刺秦一事定然能成,但你可想過如若失敗的後果。如今,你
不僅害了盟友喪命,更是猶如過街地鼠,見不得日光。
張良,你不僅僅是拿小聖賢莊去賭,更是拿了天下儒生的命去賭。枉你齊魯三傑的名聲,枉你讀
書人楷模的謬譽,你揹負著萬千儒生的血債,張良,你可還得起?!
千萬儒生掙扎,嘶喊,呼救的聲音映成一副血光肆虐的寒膽夢境。
自從博浪刺秦失敗後,張良未曾睡過一個好覺,東躲西藏,星夜逃亡。也曾下榻過幾家農舍,卻
因提心吊膽睡不安穩。
自前幾日,得知始皇因張良刺秦之故,遷怒儒生,下令緝捕小聖賢莊所有儒生,並燒燬全部儒家
藏書,明令天下學子不得討論儒學,擅議者處死。
自此張良便夜夜被噩夢驚醒,一想到二位師兄和小聖賢莊因自己受到如此之牽連,痛如尖椎入
骨,兩三日食米未進,整個人消瘦了一圈,再也無了往日的風采。
白鳳尋到張良之時,張良猶如垂暮老者,滿目蒼涼,濃濃的悲鬱纏在他四周,彷彿融入身體一
般。
“你來了”
“青夢正在尋你,估計在前往下邳這邊的路上了。嬴政下的令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現在小聖賢莊
已經被團團圍住了,不出幾日,李斯便會下令毀了小聖賢莊。”
白鳳明顯看到張良的身子顫了顫,嘴唇白的厲害,相識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張
良。
本已有些不忍,但想起臨走時,衛莊吩咐的那些話。他本就不是一個軟心腸的人,此時情勢所
迫,他更是硬的下心腸,不管張良此時是否經得起刺激,徑直將衛莊的幾句話說了出口:“子
房,你以為自己安排詳盡,定可一擊成功。可笑的是,你非但沒有成功,還弄得自己身敗名裂,
害的你的師兄,整個小聖賢莊為你陪葬,你還有什麼臉面活著。”
聞罷,張良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他自小體弱,在小聖賢莊多虧著師兄幫著調理,這些年才
有所起色。可就是這幾日,心力交瘁又聽到這等刺激的話,原來養好的身子骨一朝敗了下來。這
情況,怕是舊疾要犯了。
白鳳別開眼,眉頭尖尖蹙起,像是抱著燙手山芋似得急急道:“你若是不想死,還想報仇,就不
要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該怎麼做,你自己想想罷。”
說完,身後卻沒了動靜,回頭一看,張良已經暈倒在地。
張良這一暈,白鳳只得苦苦守著,硬餵了好幾粒大補的丸藥也不見起色,過了小半天張良這才醒
轉。
“既然你醒了,我走了。”
“等等”
白鳳扭頭,張良臉上掛著虛浮的笑,目光卻飄渺無處。
“博浪沙離這裡挺遠,青夢要來也還要的好幾天,麻煩你在路上截住她,就說張良趕去桑海了”
“你要騙她?”白鳳雙手環胸,挑眉俯視著張良。
“是”張良苦笑。
白鳳轉身就走,行到門前,背對著張良無不嘲諷的說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