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籬帶著兩千人馬守在安熹。由於樊籬錯誤的誘敵方法,直接造成了重雲山伏擊行動的失敗。褚飛燕沒有怪罪他,甚至連一句責罵都沒有。褚飛燕仰天長嘆。離開安熹,離開奴盧,他都沒有說一句話。樊籬守安熹,衛政守奴盧,都是他事先安排好了的。他自始至終不說一句話,神情沮喪。樊籬很痛苦,一直自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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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第二章名士風範(7)
衛政被一陣由遠而近,飛奔而來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心臟頓時跳了幾下,接著又跳了幾下。
衛政自嘲地笑了。戰打得越多,膽子也就越小了。
“大人,豹子軍打進來了……”
吼聲穿過院子,透過窗戶,衝進衛政的耳中。
衛政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呆住了。
他的耳中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只有自己心臟的跳動聲清晰可聞,一下一下,就象戰鼓聲一樣,沉重而渾厚,聲聲重擊在心裡。
他的侍衛象受驚的野馬一樣,“轟”的一聲撞開房門,帶進一陣淒冷的寒風。
“大人……”
衛政面色蒼白,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手中依然拿著那捲竹簡。
“大人……”
“大人,豹子帶著騎兵大軍突然出現在西城門。當時我們正在驅趕流民,城裡城外一片混亂,根本沒有防備。現在他們已經殺進西城門。”衛政好象沒有聽到一樣,低頭看著手上的東西。
“大人,快走吧,我們現在還來得及撤出去。”
衛政再次抬頭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你們逃吧。我太累了,太累了。”
李弘站在城樓上,望著城裡城外的流民,聽著悽慘無助的叫喊,心都在滴血。
打仗,這就是打仗的後果,這就是黃巾軍揭竿而起的後果。這種場面難道就是黃巾軍願意看到的,是張牛角喜歡看到的嗎?李弘真的覺得無法回答。
張純的憤怒,審配的蔑視,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裡翻滾。參加黃巾軍的人是因為窮,因為不公正,因為自己是賤種,所以要戰。而剿殺黃巾軍的人是對的嗎?是公正的嗎?那麼為什麼有的人生下來就高貴,就富有,就可以為所欲為;而有的人生下來就下賤,就貧窮,就遭受凌辱。天下的人為什麼不一樣?為什麼富有的人可以盤剝貧窮的人?為什麼有權有勢的人可以任意蹂躪宰殺下賤的人?難道人還沒有生下來就已經有了貴賤之分嗎?
李弘不明白。他自己就曾經是奴隸,他知道貧窮是什麼,下意識裡他認為黃巾軍沒有做錯什麼。但現實是殘酷的,黃巾軍並沒有用什麼有效的手段來改善這一切,相反,他們就象蝗蟲一樣,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用極其血腥殘忍的手段毀去這一切。結果窮的人更窮,欺壓他們的人更兇狠地拎起屠刀,肆意的屠殺。
黃巾軍因為仇恨而暴力毀滅,既毀滅了自己,也毀滅了敵人,更毀滅了這個不公正的天下。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如今蒼天已經奄奄一息,黃天也快死了。而最後承擔這個毀滅後果的,卻是無辜的百姓,千千萬萬的賤民。
黃巾軍的做法對嗎?它的確是對的。它報仇了,它洩恨了,它報復了不公正的老天。錯嗎?它的確也是錯的。它所有的收穫,都是建立在千千萬萬百姓的痛苦之上,建立在無辜百姓的生命和血淚上,它和敵人一起把無數的百姓推向了災難更加深重的黑暗,沒有盡頭的黑暗。
黃巾軍準備了十幾年時間,預謀已久,為什麼沒有一個透過暴力而改善百姓生活的辦法,卻只有透過暴力而毀滅一切的手段呢?張角,張牛角都不是一般人,才智武力都很超群,為什麼就沒有想到這一步?還是想到了卻沒有時間做?
大概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