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讓朕屈就在你床上睡一覺,你忘了?”皇帝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屈就!
雲露還沒咬牙,就聽皇帝那兒話還沒盡,“這麼說來,朕的謝禮還清了,朕給你晉級的事你準備怎麼報答朕?”
“以身相許就不必了。”他微笑,“你早就許給朕了。”
“……”
她哭瞎,嫣紅地小嘴兒一嘟,憤憤嘟噥:“早知道臣妾也把皇上給的什麼琴什麼譜的都捐了,都捐了!”
她這話讓皇帝驟然想起,淑妃替汪婕妤撐場面刺繡時拿出的清流激玉琴。
淑妃是最靜得下心做繡活的妃嬪,他當年看著她繡花的側臉,靜謐美好的樣子總讓他想起以刺繡為生的養母。送琴,並不是想聽她撫琴,而是想贊她手指靈巧。
他黑眸微深,無論他放沒放心思在她身上,淑妃這麼輕易就把琴送了出去,對他而言就是辜負。
這邊想完,那邊小貓兒還在使小性子,東西一件件報出來,不帶遛彎喘氣兒。
皇帝感慨:“原來朕已經賞了你這麼多東西。”
小貓兒當即啞火,隨即傲慢地揚起下巴斜他一眼,又嬌哼一聲,就差沒邁著高貴的步伐愛惜地舔舔毛兒了,可惜沒什麼底氣……
他忍不住屈指搔了搔她小巧的下巴,見她舒服地眯起眼兒,身子輕搖了搖,不由好笑。
“腿不麻了?”
她迷糊地睜眼,瞪大,“嗯”了一聲。
皇帝放心,視線從下巴處往下一劃,勾了勾唇角,低聲道:“你應朕一件事,朕就不怪罪你偷偷攏去這麼多東西,且還繼續送你,如何?”
“……嗯!”
……皇上,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送過她多少東西嗎?
******
李明勝親自泡了一杯熱茶送去書案邊,笑道:“皇上的精神瞧上去好多了。”
“嗯。”皇帝露出笑容,“本是想著去賞她幾件東西就罷了,被她拉著躺了一會兒。”
延熙帝骨子裡是個完美主義者,這次的計劃如果最終達成了,但施行計劃的主將卻出了事,他必然會不舒服很久。
因此才會百忙之中,抽空去謝雲露。
“妙主子年紀小,人卻很體貼。”李明勝感嘆,“不是奴才胡說,細微處做的比那幾位伴爺長久的娘娘還仔細。”
皇帝取笑他:“她不過送了你一個鼻菸壺,還是別人給的,你就被收買了。”
李明勝從感嘆裡抽回思緒,端正一禮,恭敬嚴肅:“不敢,奴才這輩子只忠於皇上。”
主子能開玩笑,他卻不能有半點差錯。
“朕自然信你。”皇帝抬了抬手,“你陪朕一路闖過來,別人不能盡信,你卻是朕唯一信賴的人。”
“皇上……”奸佞已除,又得君一言,李明勝不禁潸然淚下。
他和皇上其實有一起長大的情分。當年皇上還不是太子,只是隔壁人家的小兒子,他們一起爬樹、捉蚯蚓、釣魚、在市井茶棚裡聽說書、耍樂,他識得的字還是因為皇上的養父——一個說書先生教的。
後來家裡添了人,又窮得揭不開鍋,他聽人說當朝太監的威風,一個發狠留了書,沒等家人同意就進宮去做太監。
起先也是受人欺負,直到後來皇上當了太子,暗地裡幫他,兩個半大的孩子相互扶持,日子才好過了起來。
“朕記得,你當年留的書還是朕給你爹孃唸的。”皇帝喝了口茶,搖搖頭嘆,“錯別字太多了。”
李明勝正用袖襟擦眼淚,聽到這話自己也笑了。
他知道皇上這是不希望自己太傷感,皇上從來不是沉湎於過去的人,而是喜歡向前看。
“曲公公的屍體方大人已經秘